萧福果很喜欢他父亲的那把刀,而且真不差钱。
他这种贵公子,当然习惯用承安银币甚至黄金来交易。
他开价一千二百贯只是计价,并不是真的用铜钱支付。
李桓“勉为其难”的答应卖刀,他就迫不及待的离开,很快就让人送来了一箱子承安银币。
管家七斤盐亲自带着两个牙海(奴隶),抬着六七十斤重的箱子,送到了西跨院。
他一进入西跨院,就听到李桓对三个族兄说道:
“宋人敢对大金用兵,真是熊心豹子胆。赵官家是大金臣子,这不是以下犯上么?”
“就凭宋军那些借高利贷行贿升官的债帅,哪里是大金的对手?我猜测,最多半年,王师就会大胜。”
“可惜啊,我等没有军职在身,不能为大金效力沙场,暴打宋人…”
李桓说的情绪激昂,语气十分遗憾。
七斤盐听到这里,不禁脚步一顿,心中暗道:
“这李桓对大金,还有这等忠心,却也难得了。此事,倒是要禀报郎君。”
却听李孝先说道:“宋人懦弱,不配为我大金之敌。大金的敌人是草原上的胡人啊。若能为大金出塞击胡,博个军功前程…”
七斤盐暗自点头。嗯,李家四兄弟虽然投靠了契丹权贵,可对大金的忠心,却不是没有。
他们虽然是汉人,可眼中仍然有朝廷,有大金呢。
作为刺事所的刺事,七斤盐当然不是一个轻易相信别人的蠢货。可是他根本想不到,李桓是在故意演戏。
七斤盐听到这里,近前行礼唱个诺,笑道:“李小郎君,小人奉郎君之命,送钱来了。”
说完吩咐打开箱子,露出亮花人眼的一箱子承安银币。
李桓转头,神色有点意外,“这么快就送来了?唉,萧郎君太客气了。诸位辛苦。”
七斤盐垂眉敛目、语气卑微的道:“不辛苦。还请小郎君清点银币,小人也回去交差。”
李桓扫了一眼银币,“不用清点了,还请司徒直接回去交差吧,劳烦司徒亲自送来。”
李桓称呼七斤盐为司徒,七斤盐也毫不奇怪。
宋金时期,社会风气轻浮怪诞,豪门奴仆居然多以官职相称。比如仆射、司徒、将军、保义、大夫等等。
七斤盐是管家,在府中被称为所谓的“司徒”,似乎也不僭越了。
七斤盐行礼道:“小人告退,小郎君自便就是。但有差遣,便请打发养娘知会小人。”
养娘,是对婢女的尊称。既然管家都能尊称司徒,那丫鬟尊称养娘当然更没问题。
李桓点头:“若有打扰之处,在下自会请养娘相告。还请司徒向萧郎君致谢。”
等到七斤盐离开,李孝真看着他的背影,小声道:“四郎,他真是潜伏萧府的奸细?”
李桓演这场戏,当然要提前告诉他们理由。
“不敢肯定,没有证据。”李桓微微一笑,“应该就是了。”
李孝先忍不住问道:“四郎,你为何认为他是奸细?有什么说道么?”
他向来比较心细,当然想知道李桓的理由。
李桓只能敷衍道:“是萧福果告诉我的。萧福果心中有数,但没有揭穿他。他告诉我这个,当然是提醒我们,提防这个大管家。”
李孝先反应很快,立刻说道:“那…萧福果是不是在藏拙?他是故意…”
李桓也不禁有些佩服这个二堂兄的机敏,点头道:
“他应该就是在藏拙。倘若大管家真是奸细,那么他会是谁派来的?”
李孝真接口道:“这还用说?应该是朝廷或皇帝派来的密探,金廷猜疑萧家,所以才派来一个卧底。”
李桓看了李孝真一眼,笑道:“大兄说的对,多半就是如此了。大兄为何认为,金廷在猜忌萧家?”
三兄李孝成又接口说道:“四郎,你这是考较我们么?此事也不难猜啊。”
“契丹人和女真人犯罪,首先审查契丹人。西北打仗,南征大宋,却要契丹人打头阵。”
“契丹人能服气么?”
“天下这么多契丹人,仍以耶律家和萧家为首。大辽是亡了,可契丹势力还是不小。皇帝无可奈何,又不能不用。”
他拿起一枚银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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