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月圆之夜,第二天客栈便隐于暗处。不过山上来的人,也明显增多。
昨晚寻找无果,众人均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心头充塞着阴霾。
段誉强颜欢笑,对鸠摩智说:
“大师,你看外面,人越来越多。显然丁春秋将消息放出去了,看来咱们有救了。”
鸠摩智叹道:“但愿吧。”
他明明坐在屋顶上,四周空旷一片,仍左右张望一番,好像会有人突然出现。
段誉道:“大师,你别这样,弄的我也很紧张。”
鸠摩智又回头看了眼,说:“小心使得万年船,咱们还是谨慎点好。”
段誉无语之极,又跑去找亦尘。亦尘在围墙下,与师父在练功。
南中平显然心不在焉,与鸠摩智一样的毛病,不时的左顾右盼。
段誉忍不住道:“老前辈,你用心不专,又如何练功?”
南中平回答说:“武功练的再好,又有什么用?敌不过黄光,也出不去。”
他随后站起来,对亦尘道:“今天不练了,我要回去睡觉去。”
段誉看着他的背影,对亦尘愕然道:
“咦,这还是你那个师父么?往日的那个劲头,怎么一下子不见了?”
亦尘毕竟年轻,或许看的开些,说:
“这些个老家伙,年纪越来越大,胆子却越来越小。”
“别说那人未必就在客栈里,大家真要遇上了,跟他拼了就是。大不了一死而已,没必要胆颤心惊的活着。”
段誉深以为然,应道:“你说的不错,但是那人不知藏在哪里,未知才会恐惧。他们的心情,也能理解。”
亦尘转过话题,透过两树间的空隙,指着外面的人,问段誉:“这些人,你也都认识么?”
段誉笑着说:“我大哥交友广阔,武林中的英雄豪杰,十个能认识八个半。”
“至于我嘛,公子哥一个,家里又管的紧,江湖上没什么交集,认识的人不多。”
“所以这些人啊,我一个也不认识。”
亦尘愣了下,问:“这人怎么还有半个的?”
段誉解释说:“就是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不就是半个嘛。”
亦尘一知半解,挠挠头皮道:“还有这种说法?”
段誉郑重点点头,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确实一个不认识。
山上有十来个人,路上还不断有人过来。大家无一例外,均要从客栈穿过,在瓦砾里寻找一番。
亦尘继续道:“认识也好,不认识也罢。他们既然来了,不会见死不救。”
“只等下一个月圆之夜来临,我们便有救了。”
段誉不无担心的说:“就怕黄光厉害,人再多也没用。”
亦尘道:“你是不是傻了?忘了你进入密林,是怎么出来的么?”
段誉眼睛一亮:“对啊,让外面的人弄些长绳过来,然后我们绑在腰上,他们就可以拉我们出去。”
亦尘又说:“你想到太好了吧?那老头一只脚被定住,尚且出不去,我们整个人用绳子就能拉出去了?”
“再说黄光那么厉害,一根小小的绳子弄不断么?”
段誉斜眼瞧着他,说道:“你这人还真是怪,总喜欢跟人唱反调。”
“人家说行,你偏说不行。别人说没事,你偏说有事。”
亦尘道:”我们回纥人,向来照直了说,没用那么多弯弯绕。你说我那句话没道理?”
段誉想想也是,他的担忧不无道理。可这样说话,总是不大舒服,遂径直走了。
山上的人来来去去,每天总有数百之多。个个乘兴而来,败兴而去。来时兴高采烈,去时垂头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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