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的战斗,对他而言可谓是相当艰难。
三个不同方向的力道为了各自的目的较着劲,可那双隐隐作痛的手臂却表示,它们坚持不了太久了。
胳膊开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奋力挣扎的青年憋红了脸,愣是把差点掉出眼眶的泪水收了回去。
好在,争论不休的两位判官最终又选择用武力解决问题,唤出武器的他们齐齐松开了手,晴雨便因此得到了逃脱的机会。
只不过,这次获取自由的代价,大概得是他狠狠地撞着什么东西,然后摔得个七荤八素。
没了束缚的青年嗖地向远处飞去,重心的偏移也让他无法停下后退的步伐,只能不甘地等待被撞停的结局。
但意料之内的疼痛并未来临,晴雨撞进了一个稍许柔软的“肉垫”上,身体也被一双大手稳稳扶好,免去了一次无妄之灾。
他抬头一看,目光正巧撞在了刑天的尖牙上。
“啊,谢谢刑天大哥……”
青年松了口气,借着对方好意伸出的手站起了身。
“下午好啊!你们是……要一起出来玩吗?”
刑天只是正巧路过,方才句芒和烛龙的矛盾只是听得个三言两语,对具体的情况一无所知。
“才不是!我是被烛龙哥扛出来的。”
晴雨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转头看向不远处两个打得热火朝天的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非得带着我出差。再怎么样我也是宗主大人的私厨啊,不经同意就把我带走,是真不怕大人的处罚啊……”
虽说,无情坏脾气的传言真假未知——毕竟在以往的日子里,这位宗主大人对酒楼里的大家向来和蔼可亲。
在听到这件传闻时,他还特意去问了一下司明,却只得到对方一个神秘的微笑。
不过,无论无情的脾气如何,至少上级对于下属擅自做主的行动,不动怒和处罚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吧?
那两个家伙明明都坐到判官这个位置了,脑子理应是清楚明晰的,怎么突然如此冥顽不灵?
难不成,这几天的重活把他俩摧残得大脑不清醒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两猫的外表,稍显邋遢,眼下又挂着黑眼圈,显然有些精神不济。
青年的眼神中带了几丝同情,随后继续思维发散。
如果无情真的要罚他们,那他回头帮忙求情的时候,或许还可以替他们申请一下工伤补贴?
他可真善良,被折腾了这么久还念着他俩的好。
晴雨在心里嘀嘀咕咕着,丝毫没见他身旁的猫变了下眼神。
刑天这次的反应力比以往都要快,具体原因未知,但从结果上看,他是对同事们意图带走晴雨的原因大彻大悟了。
作为偷吃组的成员之一,他自然也被无情罚了很多杂活,也和他的两个同伙一样,领到了一份出远差的任务。
根据晴雨的解释,又添了几分脑补,刑天的脑子里迅速成立了“阿雨=美食=出差路上不会饿肚子”的非常规等式。
想明白了之后,这位行动总比脑子快的判官,也一样做出了每只正常猫会做的事来。
他迅速抱起主宰美味的小厨子,抛下那两个打得难舍难分的同事们,一声不吭地跑了路。
突然投入新怀抱的晴雨:“?”
刑天体型庞大,那宽厚的臂膀显然能带来不少的安全感,但他怀里的青年却觉得,被稳稳托住的后背有些凉飕飕的。
“刑天大哥,你要带我去哪啊?”
晴雨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声。
“唔,近日我也要出差呢,所以想把阿雨带走。”
刑天很真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省略了前因后果,但晴雨很容易就猜出个所以然来。
好吧,他那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麻木的青年如瘫在冰柜里的咸鱼一般,安详地在好友的臂弯里躺平。
只可惜,大块头的悄然行动,因为体型的劣势而不出所料地失败了。
眼尖的句芒很快就注意到了刑天的身影,又看见了他胳膊边露出来的一撮米白色毛发,便急忙一爪子拍开冲过来的红皮同事,大喊道:
“傻大个站住!把老娘的猫还回来!!”
烛龙一听,也不顾脸上的巴掌印了,赶紧起身追了过去。
“刑天,你不讲武德!竟然趁我们打架的时候偷猫!”
“快把阿雨放下!不然别怪老娘不客气!!”
听着身后的怒吼声逐渐靠近,刑天下意识脚步加快,而怀里的晴雨则依旧安安稳稳地躺着,完全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青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晒着下午正好的阳光,在略微晃荡的“摇篮”里换了个姿势。
他已经看透了:
反正还没有出宗宫,一切都问题不大。
刑天抱着厨子,溜着两个同事,从东面的偏殿跑到西边的侧门。
眼见胜利就在眼前,而那扇大门却突兀被推开,一只意料之外的猫走了进来。
刑天急忙停下了脚步,但身后追赶过来的两只猫却并没能及时停下。
他们砰砰两声撞在了大块头同事的背上,像两块拍在生肉片上的紫薯地瓜饼。
而刑天怀里的青年,也没有预料到这辆“大车”会突然刹住。
于是,这位未做好任何保护措施的乘客,便可悲地顺着惯性飞了出去。
青年的哀嚎声很快就被迫停止,只不过阻碍他张嘴的不是坚硬的石板路,而是丝滑的布料,和一身明亮的木香味。
触发这场意外的猫正巧有着足够的救猫技术,他很轻松就拦下了飞向远方的青年。
手腕一转,卸了对方向前的力道,又往回一勾,将这只可怜的小厨子捞回进自己的怀里。
从天旋地转中落入全新怀抱的晴雨,下意识地吸了一口幸运的空气。
仔细一闻,他才发觉,面前这只猫的身上不只有木头的味道,还有新纸和油墨的温润,其中还夹杂着书脊里头胶水的酸味。
晴雨对这股味道十分熟悉,无情和他夫人常常泡在卷宗房中,每天都会带着这样的味道回家。
他悄咪咪地抬头一看,果然见着了宗主大人的下巴。
“多谢宗主大人……”
青年赶紧从对方的怀里撤出,挪到一边乖巧地行了个礼。
无情点了点脑袋,并没有计较对方脸上来回变换的精彩表情。
他看向面前那几个眼观鼻、鼻观心的下属,问道: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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