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以为张玮家里比较穷而已,没想到是穷到这个程度。
张梓骥这时候把低保与修路的两件事讲出来,不仅表达自己没有把事情落实的愧疚,而且询问张岳明想怎么解决。
张岳明听后也是怒火冲天!
他已不顾眼前坐着的是老县长,激动得拍着椅子道:“张县长,我要求报案,把张杰抓起来,按法律办事!
“这几十年来,我身上有病做不得重事,甚至每个月都要吃药保着身体;张玮他娘跛着一只脚也做不得重事,家里穷得吃了上餐没有下餐。
“即使是这些年日子好过了很多,仍旧一个月舍不得吃两餐肉,把两个孩子拖得好苦!
“假如有这个低保,可以解决我们好多问题!
“这个天杀的张杰,他太不是人了!他欺负我几十年,我只当事情不大都忍了。
“但是这件事太大了,我忍不了,要求政府秉公办事!”
张国弘掏出手机,望向张玮,说道:“既然你爸爸同意报案,那就报案吧。”
罗萍虽然一直忙前忙后,但是地坪里几人讨论的内容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内心里也是气得怒火攻心!
但看到大家要报案,她连忙跑过来制止道:“张杰肯定是有错,但是他一家人势力大,不说他叔伯兄弟十几个,单单是他亲兄弟就有六个,把他抓到牢里去了,我们也不好做人。
“而且张杰年纪也不小了,牢又不人坐的地方,他这把年纪进去了哪里受得了?
“再说我们两人身上的病前些时间都被张玮治好了,手里又有了点钱,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过,就不要让人家去坐牢了。”
张岳明知道自己脾气急躁,再加上自己也只是发泄内心里的愤怒,听了罗萍的话,情绪平静了很多,仍旧气喘吁吁地问:“那钱呢?路呢?”
罗萍望向张梓骥,带着征询的神情问道:“该给我们的钱还是要给我们,该帮我们修好的路还是要帮我们修好,可以吗?”
她嫁到张家村二十多年,把村子里的各种关系、是是非非看得非常清楚。
这些钱既然被村长张杰放到了自己口袋,凭他们自己想要也是要不出来的。
唯有这坐在眼前的老县长,才有可能帮忙要过来。
张国弘仍旧望着张玮,问道:“你觉得呢?”
他和张岳明一样,旗帜鲜明地想报案,但他又很尊重张玮。
在他心里,张玮有恩于他们父子两人,这一家人重大的决定应该由张玮说了算。
张玮说要抓人就抓人,张玮说只要钱就只要钱。
张玮点头道:“我和妈妈的意见差不多,我们只要低保的钱和把路修起来,人就不动了。”
张梓骥拍了拍张玮的肩膀,感叹道:“这事放在我身上,也会像你父亲一样怒不可遏的。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有这样的胸怀和肚量,真的是菩萨心肠,让人敬重!”
四人又交流了一阵,这才站起身来,往下面的村子里走。
当张梓骥、张国弘走进张杰家巨大的院子里,看到三栋高大的别墅,五栋宽敞的平房,开阔的地坪,精致的绿化,与张玮家四间泥巴房形成的强烈反差,让他们眉头又一次紧锁。
不说别墅,不说平房,不说地坪,单是这围墙,甚至是这围墙的电动门,它们的价钱,做五栋张玮家的四间泥巴房都绰绰有余!
张梓骥活了七十多岁了,实在想不通一个村长为何在自己的村民还挣扎在贫困线上时,自己却过着这样奢豪的生活没的半点愧疚之心?
甚至是自己过上如此奢豪的生活了,还要贪污村民的救命钱!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那是描写几千年前封建王朝社会贫富不均的凄惨景象。
怎么几千年后的今天,还如此刺眼的出现自己的眼前,而且是自己治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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