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大帅不带新妇上前线,这事我能理解。”
秦音梳理好散泄下来的乌发,眉扬浅笑,自梳妆镜中看向纪鸿洲。
“你我毕竟不相识,彼此间并无信任可言,当时的情景,大帅连新婚夜都等不及,若带女人奔赴前线,于你来说也是累赘。倘若我再在前线出点事,您也无法同我大哥交代。”
“把新妇留在湘城是对的,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她如此善解人意,纪鸿洲却更觉不是滋味儿,眉心蹙成深川。
“我是你丈夫,秦震关的妹夫,你们兄妹之间若有什么误会和隔阂,我也应该清楚。”
秦音自镜中看了他片刻,随即轻叹口气,拉开梳妆柜的抽屉,取出一只信封。
她站起身,自今日拿的手包里又取出另一封信,走到纪鸿洲身边,将两封信都递给他。
“我嫁到湘城半年,大哥只写两封信给我。”
纪鸿洲垂眸看了眼她递过来的信,伸手接住。
秦音见他神色迟疑,她一只素手轻抚纤细手臂,浅浅笑了笑。
“大帅可以看,没什么不能看的。”
纪鸿洲不再犹豫,抽出第一封信垂目看起来。
秦音也坐到床边,同他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她抱着臂安静片刻,徐声开口。
“他每个月都派人来看我,给我送东西,但却没有那么多话捎给我。”
“我知道他想什么,因为觉得自己言而无信,又导致我婚姻不够美满,所以即便有千言万语,也觉得说什么都无力,不如不说。”
秦震关的两封信,都是满怀关切,小心叮嘱,又难掩感慨之意和欲言又止的心态。
纪鸿洲看完信,黑眸动了动。
“他亲自来送嫁,交代很多你的事,这半年来又时常关注你,爷以为你们兄妹情谊深厚。”
他转脸看向秦音,难免好奇。
“他做了什么‘言而无信’的事,看起来如此心虚?”
秦音乌瞳流转,眼尾漾起浅笑,轻轻看了他一眼。
“...我跟大哥兄妹情谊一直很深厚。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总有迫不得已的时候,一生要面临许多需要取舍的境遇。”
纪鸿洲肩头朝她微倾,眼睑眯了眯,“说说,他为了什么而舍了你?”
秦音也没瞒他。
“大帅可知道,我母亲是父亲后娶的妻子,我有两个姐姐,但同父异母。”
“听说了......”
就在前两天,他才特地让章谨派人去查过秦音,从小到大的一切,他都心知肚明。
“那时候国还没乱,我父亲是官宦子弟,成婚都早。”
秦音双手撑在身后床铺上,当做闲聊似的,跟他讲起秦家内部的一些纠纷。
“他的原配妻子生了两个女儿,身体后来一直不好,早早就病逝了。那年父亲出远门办一桩差事,据说挺惊险,遇到了我母亲,母亲救了他,他对我母亲一见倾心,就诱哄我母亲私定终身。”
“再然后,一切就顺理成章。”
“我那两个姐姐,无论我母亲待她们怎样公正,她们依然觉得母亲只爱自己的孩子。”
“父亲还在世的那些年,她们两个一边讨好他,哄着他,一边背地里与我母亲作对,母亲性子很淡泊,又以长辈自居,从不跟她们计较。”
“后来两个人先后都嫁到军中,就像大帅那两位姑母一样。”
“两个姐夫,都是我父亲的得力干将,在军中很有话语权,很多年来一直在给我大哥使绊子,他们还曾掌控过金山矿洞的大权。”
“母亲在世的时候,常说家和万事兴,但我们跟两个姐姐和姐夫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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