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筝筝用余光将自己这些严家的亲戚挨个扫了一遍;
不是一天卖不到几文钱的小商贩,就是每天在家混吃等死的人,也就比暗巷里的流民好些。
这等亲戚,如何跟伏家那些王侯将相相比?
亲戚们被伏筝筝说得面上无光,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装作很忙、顾不得闲聊的样子;
伏筝筝本就是惯用眼泪博同情的人,这会儿见他们面上讪讪、哑口无言,少不得又挤出两行清泪来。
“说起来也是我那早走的亲娘没用,巴巴地跑来侯府做妾;
“害我一出生就是庶出,事事比正室夫人嫡出的女儿矮一肩;
“人家住大屋子、大院子,把我挤到下人房附近的小屋子,离群索居;
“我身体不舒服要看病,她有那么好的医女,不给我治,从外面胡乱找了个庸医。
“那医女你们也看见了,在她身边吆五喝六的,仿佛她才是伏家千金的亲姐妹一般!
“还不只呢……”
伏筝筝抽抽噎噎的,索性将近来所受的委屈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自己做的那些害人的勾当,她当然没提,还编了好多瞎话编排伏鸾。
严家亲戚听了这些话,怎能不气?严姨娘去世得早,他们就指着伏筝筝这棵摇钱树呢!
伏筝筝说着说着还干呕起来,仿佛要和自己的话印证似的。
“所以说你没用!她那时在东宫病着起不来;
“你就该把握好机会把你姐夫给牢牢栓在你身边,你娘当年可不就是这么干的?
“她一里一里爬上来了,从丫鬟成了侯府姨娘,多么好手段!多么光荣!
“哪像你这赔钱货?送上门去都被人给退货了!”严姨娘鼻子里哼道。
她说得兴起,完全没注意到伏鸾已经回来了,还往她们这桌瞟来。
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伏苓都惊讶道:“姑奶奶并未请严家人,他们怎么来了?”
花萝立刻派人去打听了;伏筝筝见亲戚们都往她身后看,只觉一阵寒气袭来;
转过头去才发现,原来是伏鸾在不远处盯着他们这桌。
她也顾不得去想,伏鸾与他们的距离是否能听到她的这些瞎话;
毕竟背后说人坏话,总是心虚的。
饶是伏筝筝这种人,嚼舌头被正主发现了,也会脸红呢!
严氏看见伏鸾,倒是毫无惧色,她直接起身道:
“县君在长安侯府一连四天大摆筵席,好不气派!只是……
“这几日若花的是县君自己的钱便罢;
“可若花的是长安侯府的钱,那我这当姨妈的可就要跟你说道说道了!”
伏鸾将严氏上下打量一番,冷笑道:“姨妈?我伏鸾堂堂元氏县君,哪来你这么个姨妈?
“我总共有四位姨妈,一位替大魏镇守滇国,是为‘滇国长公主’;
“一位是踏破楼兰、横扫大漠的女将,先帝亲封‘正二品柱国大将军’;
“还有一位么……远嫁草原,如今以在草原上以‘太后’的身份议政监国;
“至于这最后一位姨妈,她在我幼时便以身殉国,圣上亲临丧仪,将她封为‘临江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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