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舒展了几分。
幸而两人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半日后,巧玉抱着外袍走进,
“小姐,世子他们已经走了”
这么快?
楚意昭眉心轻蹙,莫不是身体又不好了。
动气动怒,极易惊扰病体。
昨日那人如天神降临,救她于魔爪。
得人相助,自当涌泉相报。
她没什么可以回报的,帮他缓解缓解病痛也好。
…
上京城,金碧荧煌。
街头巷尾议论着最近出的两项奇事。
一桩是曲阳侯家的四公子,马会上摔断了胳膊,十五岁的秀才神童,此生与官途无缘了,着实令人唏嘘。
另一桩便是宇文家的小公子宇文风不知得罪了谁,被灌了哑药,废了手脚,差点死在广音寺。
宸妃娘娘大闹勤政殿,元安帝的态度却出奇的强硬,此事竟不了了之…
那可是连冠宠六宫的妖妃,众人纷纷猜测,宇文家得罪了哪尊大佛…
转眼间,白驹过隙。
为期九天的乡试在初秋萧瑟结束。
晨起微凉,楚意昭添了件衣裳。
端着黑漆漆的汤药推开了尘封多日的门。
咯吱的门板声,在寂静空旷的房间里尤为突兀。
楚云煦醒来得知自己残疾之后,天崩地裂,每日里不是哭喊打砸,就是寻死奔逃。
身有残缺,不仅不能出仕,连军将都做不了,在楚怀眼里,楚云煦跟个废物没区别。
越王和礼部的人因为堕马一事事,明里暗里的给他使绊子,如此的纠缠哭闹,更让楚怀心生厌烦。
楚怀下令搬空了寝房中的所有摆设,并将人牢牢锁住,只有送饭送药时才让打开。
幽暗阴森的角落,楚云煦蜷缩在床上,越靠近酸臭味越明显。
楚意昭定定的瞧着他。
竹山松山被打死了,赵书贞病的吐血,楚怀政事缠身,至于楚莹雪…日日在柳树下吃人的嘴巴,哪有时间来看他。
听到开门的声音,少年缓缓的抬起头,脏乱的发丝下,是张衰疲到极致的脸,五官萎靡,嘴唇旁是一圈圈的污垢,可见下人喂饭时是何等的粗鲁。
见到楚意昭,他惊慌失措,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兽。
“你…你来干什么”
意气风发的太阳掉落污泥,嗓音都颓哑丧气。
楚意昭一言不发,坐下开始为他换药,一圈圈发黑烂臭的棉布落下,细碎的伤口腐烂发黄,只能用刀割掉腐肉。
匕首锋利无比,刀刃亮着寒,楚云煦瑟缩了下,手臂却使不上劲,刀锋片过,剧烈的锐痛充斥四肢百骸…
“啊——!!!”
片肉、清洗、上药、包扎。
楚云煦的惨叫挣扎,让楚意昭生出在杀猪的错觉…
“行了,把药喝了”
“虐待你的人,已经打杀了,新的小厮会过来照顾你”
楚云煦痛的满头大汗,听到楚意昭的话,多日来的不甘,委屈,害怕,心寒在这一刻崩溃决堤。
他懵懂的问楚意昭,这是一场梦吗…
楚意昭没回答,只让他喝药,过两天会再来看他。
嗓音柔和温暖,如四月的春风。
楚云煦乖乖点头,喝完了那碗苦药,期冀依赖的眼神可怜巴巴。
跟条狗似的…
曾经她以为,楚家人只是对外人狠,没想到对亲生骨肉也这么狠。
重伤在身的幼子、幼弟、兄长在床上被刁奴欺凌,这些人竟然可以不闻不问。
真够冷血的。
仿佛血脉至亲只是个摆件,失去价值之后,就会被敲碎丢弃。
楚家烂透了…
“小姐”
院子里,新的小厮恭顺的低下头。
楚意昭看了眼身后的屋子,勾起个笑,
“公子最爱读书,记得告知他秋闱的盛况”
“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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