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剑鞘寒凉难忍,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掌心冰的通红。
他低喃道,“冻手。”
长长的官道上,停滞的马车向前跑了几步,黑衣少年一动不动,驾车人调转方向,欲绕过此人向前奔去。
少年圆瞳轻阖,两撮八字呆毛翘在头顶,他低低吐出三个字,
“不听话。”
平静的语调,却莫名多了几分怒气。
下瞬,长剑出鞘,寒芒乍现,提气腾空,黑衣隐入沉沉夜色,破晓晨光映于猎猎纷飞的衣摆处。
长海望向空中黑点,红肿的脸颊露出极恐的震惊之色,“别…”
少年双手抓握剑柄,圆瞳无波,俯视着小如蚁虫的车驾,
“违令者…可杀。”
举至头顶的银剑骤然落下,划破长空的黑影伴随尖啸龙吟,直直劈向疾奔摇动的宽大马车。
“砰!”
锋利的剑刃砍在车顶,巨大的冲击使榆木马车顿时四分五裂,木材横飞,尘土漫天。
野马受惊,拉着空荡荡的车板嘶鸣奔逃,长海与马夫跳车,圆钝的车轮逼至眼前,却未停止,
“不…不…啊啊———!”
车厢内的人被震响声轰的发蒙,还未反应过来,身后的木板炸了个干净,细碎木条插进肉内,稳不住身形的人,直接躺空摔落在地,
“我的腿!!”
“族长——!!”
“啊啊啊,救命——”
“…”
一片混乱声中,黑衣少年缓缓转头看向惊马拉向远方的车,疑惑的呢喃出两个字,“睡觉。”
光秃秃的车板,纪羽挂在上面,双手紧紧攀着车沿,有气无力的惨呼,“救命…救命……”
他不想死的这么没尊严!
啊啊啊啊!
…
楚意昭拿着药杵,疑惑,“董夫人携女回祖家,怎么走的这样着急。”
连夜出城。
不像回家,像躲灾。
“听说是与董大人大吵了一架。”巧玉道。
“吵架应是归宁,回夫家祖籍…真是奇怪。”
楚意昭捏起一根参须放进药舀内。
结合昨日,会不会与纪家之事有关。
旁边的药炉中咕咕熬着药,苦气弥漫,竹节虫不在,她如同失了双眼睛,很多事,无从探查。
“小姐,沈夫人的帖子。”常念托着一封拜帖。
“啧。”楚意昭烦躁的抬头,“怎么人人都知道我住在这。”
“回了。”
沈征夫妇曾以求医之名,给侯府下过不少帖子,石沉大海。
如今又下到这里,没完没了。
“等药熬好给世子送去。”楚意昭吩咐道。
青瓷盅透着药香,深苦的药汁,魏星离端起,一饮而尽。
汤汁入口,他眼睛一亮。
不苦。
阿明心疼我…
丰致见他喝完,眼神荡漾,嘴角一抽,这熬的是正经药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你都喝,小心时间未到,就一命归西咯~”
魏星离不理会他的犬吠。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次发病间隔很长,如不是昨日椎心蚀骨的疼,他差些就忘了自己身患此疾…
五指分开,放与眼前,苍白瘦削的手,薄薄的皮贴着骨头,似未曾生肉一般。
“我的病…是不是好些了…”
他生了希望。
“想的美!”丰致打破他的幻想,“自己摸摸自己的脉搏,心脉都损成了煤球,还敢说这样的话,放个屁都能被崩死…呃”
他说着说着,猛的止住话头,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陆风见此,“殿下,沈夫人的帖子下到小院,被姑娘拒了。”
“不去也好,惹的一身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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