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之争。”
凤遇竹抿了抿唇,微微颔首。
半晌,凤擒天才落了笔,他抬起头,饱经风霜的脸上神色难以言喻:“你还是过于意气用事。”
“自小到大,你都是这般。认准了,便拉不回来,且次次都是先斩后奏。”
闻言,凤遇竹的脑袋渐渐低了下去。
“如今,我们也只能冒这个险。”凤擒天叹出一口气,说道,“你是一开始就将我们逼上了绝路。”
那日凤遇竹向他们坦白,说自己心悦那女子,要娶那女子,并且还给出了不容拒绝的理由。
凤遇竹是女儿身,若是陛下赐婚,再不济也是大户的闺秀,她们可不好糊弄。若是这个秘密被揭开,那便是万劫不复。
凤擒天先前也为此想过多种解决办法,不过都被一一舍弃,他们信不过其他任何人。
现在凤遇竹自己带来了解决办法,她说柳烟桥绝对可信。她已经坦言身份,柳烟桥也还是愿意接受。柳烟桥,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只是凤擒天不知道的是,凤遇竹撒了谎,那日之前,她根本没有向柳烟桥坦白,她只是编了个谎,逼二老做出决定。
同时,她也在赌,她把所有的筹码都放在了柳烟桥身上。而幸运的是,她赌赢了。
“即便那女子当真可信,”凤擒天接着说道,“你也过于急切了!”
凤遇竹对此也不否认,她是过于急切,但她相信自己数月与柳烟桥的朝夕相处,她相信自己归来时柳烟桥眼中的泪花,她相信柳烟桥一年的等待不曾有半分掺假,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相信,她的姐姐。
听起来盲目、幼稚又可笑,可她就是这样做了。没有什么太多的顾虑,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几乎不用去思考地,做了。
无论如何,到底,她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
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
日朝西斜,将军府迎来一位客人。
“稀客。”
凤遇竹应酬般拱了拱手。
“……”
陈家宝无语:“遇竹兄,你也太没良心了些。”
他是惦念着这位“自重”公子昨日醉了酒,特地来慰问,结果就得她一句阴阳怪气的“稀客”。
“……多谢。”凤遇竹道,“昨夜若不是你,恐怕我就被青凌拦住。”
可能就不会与柳烟桥和好得那样快……同时,也可能不会出那么些洋相。
这句“多谢”包含的情绪倒是复杂得紧。
闻言,陈家宝莫名有些心虚,昨夜他是有意撮合,可后续……想起昨夜把喝得烂醉的凤遇竹一人丢在了醉春阁,不知怎的,他也有些发怵,遂干咳两声:
“谢就不必了……你一切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那个……”顿了顿,他欲言又止道,“你与柳姑娘……”
凤遇竹眉头一挑:“多亏了你,改日请你喝……请你吃饭。”
“味珍楼。”
“好。”
话音落下,陈家宝眉眼舒展开,捧起一旁桌上的茶水细品。
眼前人看着他,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犹犹豫豫开了口:
“家宝……请教你一个问题……”
闻言,陈家宝抬起头看向她,见她欲言又止,眼中浮现出一抹不解:
“何事?”
“就是……”凤遇竹低下头,手握拳掩住嘴干咳了两声,“关于……情爱之事……你是如何习学的?”
这个问题她已经想向陈家宝请教很久了。每每与柳烟桥相处,她总是百般失态,万般出丑,她,受够了。
照理说,陈家宝应是个好老师,毕竟,他可是混出了名的风流公子,而且,她从来没有见过陈家宝在女子面前怕过羞露过怯,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凤遇竹好奇得要命。
“如何……习学?”陈家宝愣住,这还用习学?不是自然而然就会的吗?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对,凤遇竹毕竟不是他,他是在风柳巷厮混惯了的,而凤遇竹从来都是正人君子,也就是一年前不知怎的进了醉春阁瞧上了柳姑娘,这才开了情窍。他估摸着,依照凤遇竹这一干二净的情史,怕是连人家姑娘手都不敢牵……
思及此处,陈家宝也不禁啧啧称奇,阅人无数的花魁?情窦初开的小子?这要是……凤遇竹怕是要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这样吧,”陈家宝回过神,不由暗暗为自己兄弟叹气,看向凤遇竹的眼神带着一丝同情,甚至还有几分悲壮之意,“我那儿有几本好书,本是珍藏,但你我兄弟情意摆在这儿,得空了,便来取罢。你这忙,我,帮到底!”
看着陈家宝慷慨激昂的神情,不知为何,凤遇竹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而事实证明,凤遇竹的预感是对的。
第二日,她虽然疑惑为何陈家宝一定要让她亲自上门,而不是派人送上府,但求学心切,她还是急吼吼到了陈府。
然而,在陈家宝严肃的注视下,她刚翻开第一本书就愣住了。
看着书页上的图画,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
凤遇竹忙合上书页,瞧着封面上的字,在心中喃喃念出声:
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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