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大抵是同类相吸,陈家宝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同团团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不多时,他带着团团走了回来,言语恳切:
“子疏兄,我能不能接团团去家里玩几日?”
目光灼灼,仿佛团团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生妹妹,如今得以寻到,迫不及待想归家给父母见见似的。
闻言,凤遇竹看向柳烟桥,征求她的意见。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团团是柳烟桥养的,毕竟团团只认她。
陈家宝见此,似乎是明白什么,也看向柳烟桥。
更诡异的是,就连团团,都睁着大眼睛看向柳烟桥。
一双双眼睛都看向自己,柳烟桥不太自在,看了看团团,道:“团团愿意的话,自然。”
得到回答,陈家宝开心了。团团也好像听懂,乐得一边吱哇乱叫一边在原地转圈圈。一人一狗似乎在用一种旁人看不懂的方式欢呼。
“……”凤遇竹看着这一幕,开始怀疑是不是方才自己说要规训团团的话被它听了去,不然怎么就这样凑巧。
又玩了一会儿,陈家宝已经完全换了一张脸,乐呵呵要带着团团回陈家,起初的阴郁一扫而空。
也没有搞什么客套挽留,送陈家宝出府,凤遇竹问他,日后是否还要去醉春阁。
陈家宝的确是个实打实的乐天派,没皮没脸回答:“去啊,为何不去?只要她没有说厌烦我,这些有什么大不了的?”
陈家宝这个性子……凤遇竹在心中默默给了他一个白眼,觉得自己什么担忧都是多余的。
比起陈家宝,大概她眼下最该忧心的,应是团团。
本就不是什么乖乖狗儿,跟着陈家宝厮混一阵,真不知要成什么样。
无奈,只能在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送走陈家宝,离饭点还有许久,天色也亮着,柳烟桥与凤遇竹每日主要活动范围也就是庭院中,这会儿凤遇竹闲着准备练剑,柳烟桥则在一旁石桌上设了笔墨准备写些东西。
凤遇竹瞧柳烟桥开始磨墨,似乎是被勾起了闲谈的兴致,收了剑,挑起话头:“姐姐,近来京城时兴的东西好生奇怪。”
“嗯?”柳烟桥抬头看向她,“什么奇怪?”
凤遇竹回道:“前些日子我瞧了些新出的话本子,怪得很。”
“凤大公子日理万机还有闲工夫看话本子?”柳烟桥笑着调侃了一句,“我近来倒是没怎么留意,怎的?新出的话本不如你的意?”
“说不上如意不如意的,本来这东西就是给人解闷儿的,不该太较真儿,但我仍觉得奇怪……”凤遇竹没正面回应柳烟桥前面的调侃,“大抵是近来京城小姐看话本子的多了起来, 这些个话本子也兴起。不过写的东西也不算新颖,无非是些情啊爱啊的。”
“我粗略看了些颇受欢迎的,却不懂其中道理。”
她这一番话勾起了柳烟桥的兴趣,随即追问:“如何?”
“就简单举例,其中一话本中的男子分明中意女子,却待她万般不好,反而待旁的女子体贴入微,这是一怪。”
凤遇竹坐到凳子上,以石桌为支撑点,一手撑着脸,跟柳烟桥细细说来,
“爱一人该待她好才是,纵使有缘由不能相爱,也没有既不放过人家,又要虐待人家的道理。”
“再有,那男子待那女子一不忠诚,二不良善,可那女子到头竟还爱得死去活来,也不管那男子待她好还是歹,最后两人竟还成了。这是二怪。”凤遇竹似乎真的在努力理解,但收效甚微,“如此没有脾性,我看着,不像动情,反像是这女子被那男子当了畜生打骂规训,到最后竟连一丝傲气都没了。”
“此外我还翻阅了几本,说是近来火热的。”
“一本是说家人夫婿待那女子恶毒至极,女子死后才幡然悔悟。另一本是说夫婿待那女子如何如何不忠不义,女子死后,那男子痛哭忏悔。”她说着甚至感觉自己的头都有些疼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怎的旁人不忠不义,却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个悔悟?”
柳烟桥听了,也觉得怪异,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这……我也不懂。”
女子本来撑着脸听凤遇竹说着,微微歪头,似乎觉得这个话题颇有意思,眼眸微转,又冲对面人开口:“倘若是你,小竹,你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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