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如许挽铃方才所说一样,到时候他便打算对桑翊好言相劝,让他成为自己彩霞峰一员。
桑翊若是个聪明人,自然会识时务答应。
可是现在看着这个年轻人怒气上头,听到对殊玉这么几句不好的评价,就像疯狗一样宁可被灵网勒死也不停下挣扎,心里犯起了犹疑。
但很快,何明辉又笑了起来。
他认为,是桑翊还不死心。
于是何明辉俯身蹲在桑翊身边,道:“小子,劝你别白费力气,殊玉在收你为徒之后,曾救过一次铃儿,倘若她身上无伤,是不可能因灵力缺损而呕血的,这说明她早已是外强中干,硬撑罢了。”
“不止我,这三十三峰之中,这修真界内,不满她殊玉的人多了去了。我们只不过是找了这个时机,等到奖赏仪式那日,你若不到场,我们可以借此说明你这个凌霄峰的继承人出了变故,因为一些原因被自己的师尊下了死手,却被我们救下。
“你什么都不用说,只需要扮演一副受了重伤的虚弱模样,到时人心浮动,昊言宗再以正义之名出手,她殊玉便完了。”
桑翊听得心惊,何明辉能如此有把握,把话敞开了说,自然是准备充分,殊玉定然不知道这一切,自己现在被困住,不能脱身的话,岂不正是让这群人的计划得逞了?
何明辉见桑翊表情变了几变,引诱道:“你那师尊是有几分姿色,但是修真界最不缺的就是美女,若你做了我彩霞峰首席弟子,什么样的美人你得不到?非吊死在一棵树上干什么?”
这话似乎合情合理,没有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能轻易拒绝。
桑翊抬眸,停止挣扎,有些不敢置信般道:“首席弟子?”
何明辉点头,“当然,你雷灵根,铃儿天灵根,你们同为青梅竹马,入了我彩霞峰,以后便是师兄妹,岂不亲上加亲?”
许挽铃虽因何明辉方才的话已对桑翊失去大半兴趣,但是为了师尊高兴,便也顺着何明辉的话,“对啊,阿桑,从前种种,我便不再与你计较,以后我们就是师兄妹了。”
桑翊却没有立刻动容,他玩味一笑,“何峰主,我在殊玉手下,可是独一无二的首席弟子。要我和别人共当首席,还算什么真的首席?”
许挽铃咬牙。
何明辉也是一愣,他明白了桑翊这是在和自己讲条件。
回想种种,他那日收下许挽铃为徒后,也有意培养许挽铃修为精进,可不知为什么,这个天灵根学什么都很慢,现在也没有几分可以拿出来炫耀的实力。
反倒是桑翊,这个雷灵根的弟子,入了凌霄峰后短短时间就修为了的,可见其资质惊人......
何明辉心里衡量一番,道:“那就让你做首席弟子。铃儿,你年龄小,就做师妹吧,不要跟你桑哥哥抢。”
许挽铃不悦地皱眉,语气带着咬牙切齿,“为什么?!”
何明辉心里不耐烦,警告地看了一眼许挽铃,许挽铃立刻闭上了嘴。
桑翊似乎在心里斟酌了一番,道:“你们真的能一下子让殊玉没有翻身的可能?万一她还有后招呢?”
何明辉道:“昊言宗将会来十位长老,她再厉害,也难敌十人联手。”
桑翊想了想,然后点了头。
何明辉露出了开怀的笑。
桑翊道:“那你将灵网收了,我快被勒得喘不过气了,就算是谈判,也得有三分诚意。”
何明辉点头,“真是孺子可教。”
说罢,他一挥手,撤了灵网。
桑翊满身细密的伤口,刺痛不已。
鲜血从伤口中溢出,染在了衣服上,混着刚刚在地上沾到的灰尘,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
感觉身上一松,不再有威压,桑翊忽然眼神锐利,整个人如离弦的箭,向着何明辉袭去。
何明辉老谋深算地一笑,早有后招,他只是微微一闪,地下便出现一道阵法,十道锁链破土而出,要将桑翊困住。
十步开外,是一个阵法师在操控阵眼。
桑翊在外历练一年,只要有所防备,这阵法一时半会还困不住他,他灵活地在空中踏上一条锁链借力,闪身避过,在瞬息之间于空间内召出怀书剑,一时剑光如流星,齐齐三道攻向何明辉。
许挽铃没想到桑翊竟是假意投诚,她愤怒于桑翊对殊玉的忠心耿耿,便召出灵绸,攻向桑翊后心。
桑翊看也不看,反手持剑在后背一挡,直接砍断了许挽铃心爱的灵绸。
这灵绸乃天蚕丝织就,明光如月,是上好的法器。寻常刀剑并不能砍断,奈何桑翊这剑是陨铁铸成,锋利无匹。
许挽铃一直将灵绸带在身上,当作至宝,现在灵绸断了,她不知如何对何明辉交待,委屈的同时,又觉得恨意满腔。
何明辉被三道剑光逼得有点措手不及,他心头火起,也没有了惜才之心,与许挽铃交换眼神,二人双双隐入云层深处。
接着,何明辉再次释放威压,桑翊身体一沉,从云端跌落,毫无防备的,他落地时被许挽铃持剑一剑贯穿左肩。
他方才从灵网挣脱本就未有几分胜算,想出其不意扰乱眼前师徒二人,可还是失手了。
现在一击不成,自己恐是凶多吉少。
桑翊倒在地上,却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许挽铃道:“阿桑,你不过就是一个卑微的山野村夫罢了,若不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我才不会多看你一眼。我一个天灵根,何必屈尊降贵对你这区区雷灵根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你这是得寸进尺了。”
她每说一句话,手中剑便在桑翊肩头再深一寸,桑翊痛得额头冒汗,却被何明辉的威压压得丝毫不能动弹。
若是自己死了,何明辉更方便污蔑师尊,殊玉被有心之人围攻,她会转危为安吗?会有胜算吗?
“师尊......”他心里默默念着,他怕自己见不到师尊最后一面了。
桑翊恨极了自己总是这么弱,他用尽力气握住许挽铃插在他肩头的剑,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与师尊比起来,你给她提鞋都不配!”
许挽铃受此羞辱,将剑插在桑翊伤口里转了一圈。
“唔”,桑翊呕出一口血来,可眼神依旧轻蔑。
他忽然用脚踹向许挽铃膝盖,让少女倒在自己身旁,接着不顾剧痛拔出体内长剑,架在许挽铃脖子上。
意识开始模糊,桑翊还是强撑,“姓何的,撤掉你的威压,不然我杀了她。”
许挽铃用指尖掐住桑翊手臂反抗,生生掐下他一块肉。
桑翊皱眉,却把手中剑握得死紧。
眼看剑刃划破许挽铃脖子,许挽铃吃痛一声,双眼含泪看向何明辉,“师尊,救救我......”
何明辉本受不了受制于一个毛头小子,但是他犯不上为此搭上一个天灵根的好苗子,于是他屈辱地撤了威压,与此同时,他杀心顿现,几乎是威压刚刚撤去,他便化灵力为无数剑刃,对准了桑翊全身所有要害。
“你死了,倒也干净。”
桑翊无力躲避,紧锁眉头,想着临死之前杀了许挽铃,也算是帮师尊了。
“你们死了,才叫干净。”
生死之间,桑翊又被自己的师尊救了。
殊玉以毫无温度的语气说着这番话,眨眼之间,已飘至桑翊等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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