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没有过多表示,之后造化还是得看孩子们自己。
振尘很想看看谢言兮带着的那个孩子,磨了很久才让谢言兮松口答应,还赔了不少值钱的符箓。
但是在沈家见到白宸安后,他自己又忍不住掏出一沓符箓想要塞给他,被谢言兮眼疾手快的拦住了。
“你疯了?这是在世家。”他蹙眉道,把符箓放自己储物囊中,“孩子还小,这些先让我收着吧。”
“你可别私吞!”
“谁稀罕你这几张破纸。”谢言兮嗤笑道,还是引着宸安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宸安,你称老先生就好。”
宸安眨眨眼睛,有些犹豫,“老……先生?”
振尘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一点都不计较谢言兮教他乱称呼的事情,揽过小小少年的肩膀,“哎!好孩子,让爷爷看看。”
宸安又抬头看了一眼谢言兮,见他并无阻止的意向,便大方的笑着站到了振尘的面前。
十二岁的少年身姿挺拔,宛如一棵青松,双眼有神,柔而不阴,坚而不烈,知学懂礼,仪态端庄。
是一个看一眼便让人心生欢喜,想要亲近的孩子。
振尘活了这么多年,看过形形色色的人后,难得见到如此纯净的人,就好像一汪碧泉,温和时润物细无声,又有着滴水穿石的韧劲儿。
他仿佛能够包容下所有的是非曲直,站在真与假之间的交界线上,冷静的评判对错的标准。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和天问是相似的。
“长得真好。”振尘迟迟不舍得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宸安,我家也养了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要不要去我那玩?”
宸安愣了愣。
很久没有人这样认真的邀请他了。但谢先生道在他十八岁之前尽量要少出远门。
于是少年问道:“先生家离这里很远么?”
振尘大笑:“不远不远,唰的一下就能到了。”
白宸安眼睛微微睁大,瞪圆了一些,很可爱,“有这么快的灵器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如果想的话,我现在就能带你去。”
谢言兮没好气的拍开振尘,“不去,宸安可别被他骗了,他家在很偏的犄角旮旯里。倒是你,怎么不把你家的小孩带到我这里来?”
被拒绝,振尘也没有坚持,同样拒绝了谢言兮。他是知道宸安在十八岁之前不便出远门这件事的,这是谢言兮很早前为孩子占卜出来的结果。
于是他又多留了一会,和宸安聊了些生活琐事,知道好友带着孩子过得不算艰难,才宽心的离开了。
振尘回到家,刚想着考察考察自家小子的功课,却见阿淼见他第一眼就挥手打出一道符文,灵气在符文引导下遽然化为一根根锁链,欲将振尘的手脚捆绑起来。
老符师额角狠狠一跳,一道符箓下去,顽劣的小子就被同样的锁链倒吊起来。
小孩先前长期没有补充营养,用心养了几年,现在还没有长多高的个子。被吊起来时,服了气。
“哟。居然把缚灵符学会了。”振尘挑眉,摸了摸髯须,“那可以自己去捉鬼玩了,省的一天天的尽折腾我。”
阿淼“哇哇”叫唤了:“师父师父,放我下来吧!我头晕。”
振尘哼道:“多呆一会吧,长长记性。”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让放过他。
阿淼甫一落地,就跳起来跑掉了。
习以为常的,振尘没有管他,自己则在书房整理出来自己的手札,上面记载了许多功效奇佳的符箓和阵法,凝聚了他一辈子的心血。
此次去见谢言兮,他看到了占卜师向来古井无波的眼眸中闪过的复杂。
最后他说让易天问去他那,也正是这一句才敢肯定,谢言兮已经预料到了他注定等不到阿淼成人的那一刻。
振尘闭上双眼。
中京是个腐朽之地,他不会让中京的那些人知道易天问的存在。
但是天问不可避免的敌人是那些尚且不安分地苟活在阴暗角落的符师,或者说是那些不能被称为符师的几只臭虫。
今日看到他能够迅速的画出缚灵符,他就知道,阿淼会是未来最有天赋的符师。
十岁左右能够凭空画出这么有难度的符箓,这是老天追着喂饭的存在啊!
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要让阿淼能够有完全自保的能力。
易天问敏感的发现,自从师父出去那一趟后,就变本加厉的训练他。
聪慧如阿淼,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又见师父教给他的更多,时常能够看见他那些宝贝似的手札,告诉他如果没有师父该怎么应对鬼怪和敌人,又怎么去辨别他人的善恶。
易天问终于确定的时候,在一个寻常的下午,他坐在院子里,老符师正在教给他阵法。
少年长个子了,轻易就能看见老头的满头华发。
振尘正想着如何分解阵法才能让阿淼最快的学会,冷不丁听到少年问道:“你是要死了吗。”
他愣住了。
随着少年身子发育,他的声音跟着变得低沉沙哑,但还是遮不掉其中的稚气。
他直起身子,望向这个不知不觉又长大的孩子,眼眶蓦然红了。
“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
少年想了想,“我会做饭,会收拾家务,也会画符保护自己,我能活好。”
振尘握着他的肩膀,欣慰的点了点头,“好!好孩子。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易天问故作老成的淡定的点了点头,“你不要怕,我肯定不会让你死的。”
振尘笑了,“你小子,有什么本事?”
“我已经学会了这个阵法。”易天问指着地上,“不过是几个普通阵法叠加组合形成的,效果会更好么?”
振尘怔愣着看他在一旁如法炮制的画出了个一模一样的阵法。
这日后,振尘终于放下了心,安心的等待最后期限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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