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猛兽,再如何好,也不如自由之身,哪怕在世家也好过在世族勾心斗角,日夜不得安宁。
被唤来赵氏世族,也是他的意料之外。
先前在太行山待了三日,便将鬼怪的规矩立好了,出乎意料的顺畅,反而让他有些怀疑了。于是逗留一二日,反复确认才安心。
本欲一走了之,开始漂泊之旅,心念一转又推敲许久,还是觉得符师不是小事。
回秦家的路已经很熟稔了,但他走走停停,纠结万分。等到回秦家时,犹豫许久,心神不宁,最后还是在秦家主,也就是他父亲的问责下,说出符师再现的事情,只不过含糊隐去白宸安的存在。
秦家北方世家,性格向来以豪爽大度闻名,但也不会自作主张,大小事务先问过秦家所有叔伯和门客的意见,再做决定,也以防家中心怀不轨之人暗中作梗。
“这事不可隐瞒!”
秦昱不悦的望向说话的那个门客,“若是引起恐慌,你如何向黎民百姓交代!”
秦家主支着额头默默不语。
“大公子,莫非放任符师发展?!今日你放跑一个符师,明日就会出现更多符师,他们以为我们世家没能力,便可一雪前耻!”
“原来你也是知道符师对世家有多恨,”秦昱冷笑道,他与这些所谓的长辈向来不对付,“我看你们是安逸惯了,先前就告知过你们,那符师能力高强,我并不能胜他。”
另一叔伯沉声道:“侄儿是认为,自己能代替世家的实力了?”
秦昱毫不客气,微抬下巴回道:“那五叔认为你的弟子能赢过我了?”
“……”
秦昱一个吃里扒外的弓手,自己的弟子怎么会输给他!要不是他是家主的儿子,怎么能放纵这竖子在此无礼!
秦家主抬手向下压了压,“止。老规矩来。”
议事厅里立马分为两派来,秦昱周围顿时空出来一大片,只余零星几个小辈和他站在一起。
站在秦昱身后的姑娘悄悄扯他的衣襟,“阿昱哥哥,你……”
秦昱打断道:“阿晨,不用多言,反正我也要离开秦家了。”
声音并不小,叔伯们惊讶的望向他。
秦昱道:“叔伯们怎么如此神情,我离开不正随了意么。”
秦家主头疼不已,“秦昱!收敛一点。”
秦昱“哼”了一声。
“既然如此,你,说说看,为什么不把事情伸张出去?”秦家主指着这个逆子道。
秦昱拱手:“父亲,我只撞上了一个符师,但并不代表没有其他符师藏在暗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强。太行山近日鬼怪横行肆虐,意味着灵气平衡遭到破坏,这难道不是符师的手笔?除非是世家有异心。”
秦家主道:“如果不公之于众提防他们,我们怎么能应对?”
“打草惊蛇并不是明智之举。”
“依你看,当如何?”
“告与世家,暗中加强巡视,提高戒备,以防万一。”
那边叔伯和门客又嚷嚷道:“此等大事,定要上报给世族!赵氏世族素与北方亲近,交给他们处理恰好不过。”
秦家主看了眼秦昱,见他眼神无奈,便知晓结果了。
他叹声,道:“那就麻烦几位贤弟去联系赵族长,道清原委。”
不料这差事给他们干,几位叔伯是相当愿意,“不负家主所托!”
秦家主不耐烦的挥手:“散了吧。”
叔伯和门客们哪还留得住,话音一落便散了干净。
议事厅内只留下秦家主和秦昱几个小辈。
秦昱哄着眼泪汪汪的妹妹道:“阿晨乖,大哥只是出去历练,和之前一样,你看哥哥哪一次没回来?”
秦晨哽咽道:“哥哥要去哪里历练?比太行更远,是吗?”
“阿晨先回去罢,”秦家主道,“阿昱今日不走。”
秦晨便噙着眼泪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你看看你,阿晨这般喜欢你,却总是往外跑!”秦家主微微责备道,“你母亲也想你的紧,这次又想去哪?”
秦昱道:“我想去南方。”
“不像话!你是不打算回来了?!”
“怎么会,”秦昱无奈道,眼眸里终于含着点笑了,“家在这,我总要回来的。”
这时秦家主的夫人寻过来,“阿昱,你又要走?”
“是,我遇见了一个来自南方的哥哥,他很让我触动。我将令牌给了他,若是来秦家,父亲母亲可要替我接待接待。他是个普通人,莫要让人欺负去了。”
秦夫人应下,即便不舍也不好多加阻拦。
秦昱安慰母亲道:“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待我回来,我就不再走了。”
秦家主轻咳一声,显然不太相信,“既然如此,你便再留两日,等赵家那边回信了,再走也不迟。”
“父亲,为何是赵氏?”秦昱问道。
“赵氏的族长曾救下北方黎民黔首,又时常遣人来体恤民情,在北方威信不低,秦家和晏家有事当然往赵氏送。你个皮猴当然不知,整天在外,心也不落家。”
“……”
但秦昱还是没能走成,被一封请柬绊住脚。
“若要知道符师是什么样,由你们转告便是,何故让我也去?父亲,不是说……”
秦家主不由分说地将他拎到队伍,打断他:“呸,嘴里也没个正形。”
不容拒绝。
他是在一个古朴的亭子中见到族长赵归映的。
这位略显年轻的族长正悠悠的沏茶,茶汤猩红,坐在对面却闻不出什么茶香。
秦昱依言坐下来,稍平复心境,拾起了身为世家弟子的一点气魄,问道:“不知赵族长找我何事?”
赵归映笑了笑,“你便是秦家那位弓手?还未及冠吧,真是年轻有为。”
秦昱一愣,道:“族长谬赞了,并没有那么厉害,耍点把戏罢了,毕竟拉弓只是个体力活。”
“秦小友倒是谦虚。”赵归映手腕使了个巧劲将茶杯送至秦昱面前,“尝尝,我自己研究出的品种,香虽敛,味不淡。”
果然是一族之长,一句话里心思不少。
秦昱心中一紧,硬着头皮接过。面上保持淡定,“多谢赵族长。”
“哈哈哈,拘谨了。”他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兜圈子,直言道:“找你来是想问问,这弓手平日里当怎么练习?我们家啊,也有几个孩子想学,只是找不到合适的师父。我先前去了几次北方,早就听说你在弓箭上极有天赋,就想请教一番。说起来,五年前的雅戈集我也在,那会你还小,就展露头角,秦家主可真是有福气。”
“赵族长这是折煞我了,我自知担不起天赋之词,当真只是自己折腾出来的花架子,拿不上台面。”秦昱心中疑虑更重,眼底的戒备悄悄显露。
“唉,你这孩子,见外。”赵归映叹气,慢悠悠的抿了口茶,“怎么说我们赵氏和北方算是手足兄弟,小小请求不愿也罢。”
“……”秦昱一惊,连忙起身行礼道:“小人并非不愿!只是怕自己能力不足,性格又顽劣粗鄙,带坏了贵族师兄弟!”
赵归映摆摆手,语气不容拒绝:“我知晓了,既如此,那便烦秦小友去同族中几位弟子切磋切磋,好让他们知道差距在哪。阿华,给这位小兄弟带路。”
“是,族长。秦公子,这边请。”
秦昱哪敢再违抗,只得顺着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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