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地朝她这边张望,见着人来了眉头才舒展不少,急匆匆将马一同拉了过来交给刘沅。
又见她被火燎的头发,伸手摸了摸,既担心又无奈道:
“换作浣儿兴许就不会听你的话了,她肯定会随你一同去,你也自然不会像一般模样了。”
刘沅则是注意到她手臂上的一处刀伤:“是逃出来的时候弄到的吗?”
徵羽藏了藏笑道:“嗯,不过并没有什么,都是皮外伤,两天就好了。”
这半个月在黎军那待着抑郁,本以为周禅会是一个恣意的少年将军,哪知当初在镇上见到的那个周禅只是他的伪装。在营中的他狠厉粗暴,甚至过于极端,为达目的不罢休的癫狂。
刘沅承认自己之前的做法确实也有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甚至她还在只要自己能够回到原本的世界而去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做着那些她极其厌恶的事情,不过相比周禅,她还是有些良知的吧。
这几日天气好了很多,开始回暖了。
“太子殿下给的,他说你不会想让所有人看见你的相貌的。”徵羽将面具递给她,又给她递了些点心,那些日子里刘沅常给她抱怨黎国人口味重,她吃着那些菜恨不得牛饮几缸子水,她记下了,昨日让营中厨子特意做的,“大将军来了,今日应该便到了。”
也是,她是偷偷跑出来的,公孙祉应该将这个消息压了一段时间,而后便说左将军执行要务去了,不过对大将军,公孙祉应该告诉了他实情。
看来回去又少不了一顿骂。
这些时日当真是好荒唐。
刘沅边骑马边将看的那些图大致画了出来,回去再补一些细节就好了,也不至于到时候被遗忘什么。
“对了,徵羽,虽说青枢是大将军放在京城的机密机构,不过你待会写信让浣儿吩咐一下他们去查查黎国朝堂到底是如何的,我总觉得黎国皇室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就算再有害怕周禅的,月啼之前不可能没几个亲近的人,她在营中时常是孤身一人的,除了周禅似乎也没什么人真心待她,再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皇帝那边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异样,除非那个皇帝真的像她之前想的那样只将月啼当做一件维护地位的物品。
徵羽点头回应:“看来浣儿还是让你晓得了如何让自己轻松一些。”
“没办法,我总不能真的事事亲力亲为吧,太累了,我怕到时候把自己累垮了耽误正事。”
就比如这次探入黎军驻地,明明也可以换一个人来的,可她当时也没考虑过这些,总觉得太麻烦,如今看来,确实是让自己平添苦恼。
回到营中时并没有什么特殊,毕竟如公孙祉所说的,她也只不过才离开两三天罢了,倒是公孙祉、沈厌和公孙玥三人一并在等她回去。
见着她戴着面具,公孙玥白了公孙祉一眼。
本以为能看见这个左将军的长相了,谁知道她这个弟弟当真是考虑周全,毫不给机会。
“总算是回来了,正好大将军也刚到。”
沈厌还是一如既往的待她有敌意,一提到大将军他的眼睛就不自觉地要盯着她,就好像她要在大将军那里抢走属于他的宠爱一样 兴许是认同感作祟吧,沈厌这人一向看重面子和成就。
不过,公孙祉和公孙玥就不一样了,口头上的关怀还是有的,这几天她在黎军那的经历都被徵羽告诉了他们。
公孙祉颇为同情地说了一句:“辛苦了。”
稍后见大将军还是她一个人。
刘沅跪坐在刘嵊面前,见他一直低头处理公务便也不好打扰,只是东看看西瞅瞅,似乎觉得好新鲜。
这间屋子是专门为刘嵊劈出来办公的,墙边挂了一串狼牙饰品,好似是这边的人祭祀时才会用到的,据说可以驱邪舒缓身心。
一进门就是一张囊括了整个西北地区的地图,大大小小的村庄都有清楚地标记,上边还画了好几个红圈,都是些军事要地。
刘沅又将袖子里的图拿了出来,再看向刘嵊时还是有些心虚的,她自幼就怕刘嵊,就连那四位极其严厉的老师她都没有丝毫畏惧,可是就是怕刘嵊,莫名其妙的。
“将军,此物便是黎军的布阵图和其他一些要地的地图,稍后我再完善一下就可以了。”
“……”
就见刘嵊缓缓抬起头,那对眸子如同深渊一般,看得刘沅实在心虚。
“沅儿,这次冲动了。”
刘嵊鲜少会在营中喊他的名字,这次也是因为到底是有些担心了,周禅的手段他清楚,他终究不是仅仅把她当作为萧衔复国为他还愿的工具。之前为她特设百余人的护卫营便就能感受到自己的想法了,毕竟还是自己的孩子。
“不破不立,而且我在黎军营中过得还好,并没有遭遇到什么危险,兴许是他们公主暗地里护着我的缘故。”
方才从黎军那跑出来一路上都没有人来追她,大概是月啼又将此事瞒了过去,应是如此吧,不过也不排除是周禅有别的打算的缘故。
“大将军,黎国皇族可是发生过什么变故?”想着月啼,刘沅还是忍不住去问,她常常抱怨自己多管闲事,时常将自己伪装得冷酷无情,不过底子还是原来那样,“在黎营里,甚是混乱,我就想,会不会是他们内部发生了什么。”
刘嵊望着刘沅半晌没有说话,却见刘沅实在执着便叹了叹气道:
“黎国近几年确实出了不少事,据说黎国新皇失踪了,几个皇子都想抢皇位,朝堂上乱的很。周禅能在这种情况下发兵入侵大辰,想必背后也是有人的,并且那人的地位还不小。至于你在营中看见的那个怀有黎国前大将军孩子的公主……这么多年了,就算是他们前大将军在时,我也没听闻过有这样一个人在黎军的营里。”
“既然黎国朝堂大乱,我们为何不借着顺势打下黎国呢?”刘沅也不再去想月啼,她也只能同情她的遭遇,倒是觉得周禅确实是位人才,借着势力和实力从奴隶到大将军,他也没看着的那样简单,“届时在他们朝堂上挑起皇子的争端,内部乱了,他们的大军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刘嵊摇摇头:“他们皇帝失踪好几年了,要乱早乱了,只是时机未到。”
“事在人为,只需缩短时间便好。”
已经等不起了,若是要等着他们慢慢来也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而且……
她也不相信刘嵊不会没什么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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