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离刘沅太远,这人做起事来十分固执,因此时常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刘沅看了眼自己的剑,感受方才因动作太大而使伤口撕裂了的疼痛感,她细想着若是自己坚持下去会有的一切结果。
身边将士们的喘息声,刀剑相交声,再回头看向沈厌,她动了动右手强忍疼痛,这一番动作仅几个人注意到了,同时也意识到了她的想法。
符月伶通常比徵羽要更藏不住事些,脑子还没回神,但鞭子便已经朝沈厌抽了过去。
她的鞭子并非是皮革制成而是由铁刺相连,打在他用来挡的剑上,金属相磨的刺鸣声实在难以入耳,刘沅用力摇了几下头才将那抓心挠肺的不适感给压了下去。
鞭子又是一抽,沈厌看瞧准时机侧身一躲,这一鞭抽在地上弹起一层沙土,飞溅的石了打在靴子上“嗒嗒”的声音。
沈厌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同时又好奇,刘沅的行事他是知道的,与她对战他还须用上全部精力,见她们如此紧张刘沅,莫非是刘沅有个什么。
他看了一眼萧衔,对方也在看着自己,冷冽的眸子瞧不出个所以然,又见刘沅那忍痛的模样,他心中一冷,而后十分不屑地说道:
“你们既让一个有身子的人出战,现在又装模作样去紧张她,也好意思!”
最后四字他还特意斜眼看向萧衔,刘沅本就是豫王妃,之前与萧衔和离也不过是两人演的一场戏,只是不曾料到萧衔能如此无情,竟让有孕之人上场为他作战,实在是小人一个,也不知刘沅是如何看上这样的人的,毫无大丈夫气概。
“……”
晓得是沈厌误解了,刘沅踢起地上的石子作掩护,而后提剑击了过去,沈厌击开石子而后格挡住刘沅的攻势,见她使了全力,沈厌盯着面前的人也不敢用力推,只得僵持着,牙齿被咬地咯咯响,沈厌叹息一口愁眉不展,只能让刘沅主动动身躲开,不然的话他手上的剑一下子没收住的话,她这条命就没了
又觉她如今身体不便却攻那么紧简直是不要命,着急道:
“知道你个性好强,但不至于拿身体开玩笑吧。”
“……”
她依旧没说话,只是眸子下移而后一脚踩在他膝盖上借力起身,而后又踩了一脚他的肩膀,顺利达到自己预想的高度后头朝下挥剑朝他刺去。
沈厌躲避不及只得硬生生去接,稳住了剑他一抬左手抓住她右手用力一拉,直接刘沅摔到地上,而后一剑要劈下去,刘沅偏头一躲,弓腰抬脚去踢他的头,待沈厌反应时她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只觉得右肩甚重,低头看时,那血已经湿透染红了她整只右手,血顺着手臂直往下滴,她如今对这痛也不能淡定忍受,只觉得汗水浸透衣衫紧贴着后背,额上也滑下来大颗汗珠。
他们这一战也就是瞬间的事,沈厌刚稳住身形还未看清,又是一记铁鞭,这回他没有躲过,硬生生挨了一鞭,右手手腕顿时血肉炸起,他忙往后退,符月伶直住前追。
间隙间,他看着刘沅半跪在地上,可方才她还是站着的,莫非摔那一下给她摔出了个好歹来?而徵羽打退她身边的人后便扶起她将刘沅护在身后。
这时,一柄巨斧从他身后飞来,刘一握着斧子的手青筋突起,沈厌横身一躲,躲过了斧子却避不了抽来的铁鞭,原本已做好准备脸上被抽上一鞭子,却听一阵刀鸣,这一鞭便被骑马而来的公孙祉给挡住了。
不见他有半刻停留,而后径直朝刘沅奔过去,一拉缰绳,马儿急忙跃起前腿一止,激起的沙尘扰乱了徵羽和刘沅的视线,他抽出长刀将徵羽逼退,而后下马一踢,徵羽手上的剑便飞出几尺。
以他与刘沅为中心,无人敢靠近。
符月伶和刘一闻声便连忙跑了过去,可还是迟了一步。
公孙祉卸了刘沅身上所有武器而后取下马背上的鞭子将她牢牢捆住,动作之快,饶是刘沅也不及反应,而后便被公孙祉给捆住了。
征战多年,刘沅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抬脚未半便被公孙祉出脚给踩住了,他死死禁锢着刘沅,手上不带任何放松,眼中毫无半分情感。
以刘沅这打法不死也得残。
他狠狠看向眼前骑马而来的的萧衔,看着萧衔的动作,想必刘沅也教了他不少功夫。
见着刘沅不停地在挣扎,而她右手已经不受她控制在颤抖,公孙祉一把将她拎上马而后也翻身坐了上去,见着她不会掉下去,他抽出腰问的刀,沉默不语直指萧衔。
又垂眸看了一眼刘沅,对方并不习惯以这副模样,她拧着眉看着公孙祉,可右肩的伤使她并不能在保持面上的平淡。
见她被俘,许多人都慌了阵脚纷纷往这边靠,而守城将士见对方将领被俘士气高涨,也往公孙祉身后靠。只道不愧是他们的太子殿下,一出手便擒住了对方的将军。
沈厌上马捂着自己被鞭子抽伤的手腕,却见公孙祉的白袍上一摊血迹,确认再三确定那血不是公孤祉的,那便只有是刘沅的了。
刘沅那赤甲本就不易让人觉察她受伤流血,但她右肩那处布料的颜色要暗一些,他竟现在才发现。
阿傩守在城墙上远远地看着,见过了沈厌与刘沅对战,又见方才公孙祉出手的动作,他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之中任何一人的功夫都比他要好。他也想自己为国征战,可如今这一战,他从心底存有抗拒和无奈。
公孙祉拉着缰绳看着萧衔,刘沅这般不要命地和沈厌打,他又见萧衔就在一旁看着观摩无动于衷,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出手。
“豫王好胸怀,让女人来为你作战而你却缩头缩脑,如今我倒是想看看,没了刘沅你又有什么大本事来造这个反。”
而刘沅则觉得有些虚弱,她以为公孙祉在以自己为人质威胁萧衔,可她现在这个状况可受不了在马上颠簸,便出了声轻言:
“太子殿下,你打架要带着我的话,就怕我届时在马上死了,而且殿下带着我也不好和别人对战不是,殿下不必如此折磨我也何必冒这个风险呢?”
看她确实脸色不好,公孙祉唤来沈厌将刘沅交给他,而他则凝神对付萧衔。
“你是看不起我还是太过自负了?受那么重的伤,届时就算我赢了你也没意义。”
他也看见了她发抖的手,他驱马离开了人群为确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因着刘沅在他手上,徵羽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刘沅艰难开口:“谁曾想你丝毫不念旧情呢……硬是把我逼得退无可退才如此的啊。”
“……你自己说这话你自己信吗?你那群手下不是让你下场吗?我可没锁着你让你留着。”
还想把锅丢他身上,他可不接。
“我毕竟是你师父嘛,就那样下去我还要不要脸了。”
“再多嘴我可不护着你,让他们把你刺成筛子。”
“……那你可太无情了。”
“到这地步了还想着呛我,你心也不小。”
刘沅弱弱地笑着,却见人群中有一人不对,她与那人对上目光后,她便微微移开了眼看向公孙祉。
她看不见他的脸,只看得见他压制住的萧衔咬牙切齿。
这很正常,萧衔就学了五年功夫,哪里可能比得过公孙祉,只不过啊……今日他们想要留住她却是不太可能,因为有她在,若是她在公孙祉马上的话,那是跑不掉的,只不过现在在沈厌马上,而他惯用手又被符月伶伤了,要对付那个人,那不太可能。
那是在一百多人里除浣儿之外,她最信任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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