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禾的草药真有那么大的价值?以至于掌柜竟然不顾一切想要留下,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工作作为威胁?她双腿不禁有些发软,尽管心里极度渴望质问冉禾这些药材的来历,可理智告诉她,现在绝非合适的时机。
若是因为留不住冉禾而丢了自己的饭碗,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更让她感到屈辱的是,要她向一个自己从心底里瞧不起的人低头。
这种感觉比直接杀了她还要难以忍受。
“冉……冉禾,我们之间不管有什么过节,暂且搁置一边,你的草药,我们决定收下了,请你快些跟过来吧。”
苏兰芬强作笑容,自以为退一步海阔天空,冉禾总该见好就收。
然而,她未曾料到,眼前的冉禾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小人物了。
“不必如此费心,我和你之间何来恩怨,我又何曾与你相识?至于攀亲附贵之事,我看就算了吧。你先前的话确实有理,人应该坚持自己的骄傲与判断,不必强求,我的草药卖给谁不是卖呢?”
冉禾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苏兰芬听闻此言,怒火中烧,手边的算盘几乎要被她捏碎。
这个冉禾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都已经放低姿态至此,她究竟还想要怎样?
难道真的不怕自己去姑妈那里告状,揭露她的底细吗?
掌柜的面色阴沉,仿佛乌云密布的天空。
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对流失金银的痛惜与不甘。
那表情就像是亲眼目睹成堆的银两化作流水,悄无声息地从指缝中溜走,不留半点痕迹。
苏兰芬心中猛然一沉,像是被重锤击中,原先因误会而生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理智告诉她,当务之急是要稳住冉禾,否则失去这份体面且收入稳定的工作,回到家免不了会遭受父母失望又夹杂着无奈的眼神,那是一种比任何责罚都要沉重的精神压力。
她连忙堆起一脸笑意,试图用那微不足道的家族关系挽回局面:“冉禾,或许你还不知晓,我的姑妈正是你的婆婆,咱们之间多少有些血脉相连的情分在。在这小镇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总不会真的那么狠心,对自家亲戚这般冷漠吧?”
冉禾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容里似乎包含了洞悉一切的睿智。
原来苏兰芬与吴母有此渊源。
怪不得那份尖酸与刻薄如此相似,仿佛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
“哎,提到吴母,只怕是迟了。就在昨天,我和吴家彻底划清了界限,不仅分了家,连那所谓的亲戚名分也一并割舍。从今以后,吴家有他们的阳关大道,我冉禾自走我的独木小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说,我现在还需要为谁停留呢?”
这一席话,对苏兰芬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震得她一阵头晕目眩,心神恍惚,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冉禾,那个柔弱女子,竟然与权势显赫的吴家决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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