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先别看了。”
“嗯。”
木讷的应了一声,沈云轻把话本子放下,她又往窗外看了看。
如若和莫离都在忙着清点东西。
江静姝人已经离府,被送去农庄了,她三成的嫁妆,也被送过来了。银票一万两,剩下的都是用东西抵的,如若和莫离在清点做账。
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沈云轻也没看朝雪,她低声念叨。
“人出去了,我也得寻机会出去。”
“明白。”
朝雪一边端了药过来,凑近沈云轻,她一边低语。
“小夫人先喝药,养两日身子,奴婢会去安排的。理由有很多,保证不会出岔子。”
“再等等吧。”
顺着朝雪的手,把药碗接过来,沈云轻用勺子搅了搅发苦的药。
“之前明月居往外传过消息,衡泽庐那位,可还没动手呢。这么多日子,我猜他已经安置的差不多了,只是在等一个时机。眼下明月居那位出了事,他会行动的。这个出去的理由,我们不自己找,我们等着他送过来。”
“可万一……他什么都不做呢?”
就一直干等着吗?
沈云轻这么急,顺着江静姝的局,就把她赶出府了,可见她是急着要真相,不愿等的。
她说等,可她真的等的住吗?
拿着勺子搅弄药的手微微顿了顿,沈云轻垂眸,看着那苦药汤子。
闻着都苦。
沈云轻轻哼,“众生皆苦,可不是所有人,都受得住苦的。”
顾承不是可当大任的人,被关衡泽庐,已经让他心头焦灼了,眼下江静姝又出了事,哪怕他对江静姝的心,只有三分,他也是耐不住的。
他必定会有所行动。
但其实,顾承动不动并不重要,顾承自己主动送个理由,让她出了安国公府这门最好。
顾承不动,她自己出去也是一样的。
只是,她这一出去,即便不要江静姝那条命,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农庄那头的动静,是不会小的。她想要脱身,想要不惊动顾珩,想要不让顾珩伤心失望,几乎不可能。
今日顾珩的模样,一直印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她不想再伤害顾珩。
所以,她最好不要先走第一步。
顾珩啊——
沈云轻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她自以为,她是为了报仇而来,她足够有理智,不深陷情爱。可是,她骗不了自己,在与顾珩的相处中,在顾珩的宠爱下,以及在他身上,散发了浓重的怜惜和伤心之后,她是有动心的。
她知道不应该,可有时候,情之一字,真不是理智可以完全控制的。
“你说,今日这一步,我是不是走错了?”
“云轻姐姐,你……”
“明知自己在做一场假戏,可是,我怎么好像有点想用真心了呢?”
沈云轻眼睛不自觉的泛红,她看向朝雪,眼底全是痛色。
朝雪放下药碗抱住她,心痛的无以复加。
她叫沈云轻一声云轻姐姐,府里的人叫她一声小夫人,可实际上,沈云轻也不过才刚及笄四个月罢了。
在富贵人家,她这样的年岁,也不过是一个还没离开父母羽翼的孩子。
这深宅大院,他们没来过。
这条报仇雪恨的路,他们没走过。
人生在世头一遭,情窦初开懵懂无知的年纪,大仇当前,谁又能比谁做得更好?
更何况,人心不就是肉做的吗?
若非沈云轻有颗柔软的心,她大可以放下一切,游走四方,何至于因为一场连仇人是谁都不清楚的债,而将自己卖于青楼,囚于这一方大宅内,以身入局,如履薄冰?
真心……本也不该是被丢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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