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
茶水微凉,却清冽的紧,闷热的天里,喝点倒也心里痛快。
顾珩勾唇。
“江家,我还没放在眼里,江静姝做的那点破事,我早就清楚,只是我对她无意,对这段亲事也无意,也就没深究。现在需要了,捅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结怨,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江家与我从来也不是同路人。”
沈云轻闻声,眸子不禁微微眯了眯,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江家也和岳家一样,是站顾承的?”
“嗯。”
顾珩点了点头,没有细说。
但是,见微知着,两家之间的这点事,中间夹杂的那点盘算,其实并不难猜。
只是沈云轻不懂,“论能力,世子爷远胜顾承,论身份,世子爷也比顾承更有希望袭爵,名正言顺。江家的女儿又是嫁给世子爷的,他们怎么会偏心顾承至此?如果说,世子妃心仪顾承,愿意成为顾承的棋子,这还说的过去,可整个江家都如此,这是不是有些奇怪?”
听着沈云轻的话,顾珩屈指,敲了敲她的脑门。
“我家小傻子,这脑子越来越灵光了啊?”
“世子爷,妾不傻。”
“好,不傻。”
把沈云轻手中的茶盏接过来,放在矮几上,顾珩将沈云轻揽在自己怀里,他笑着念叨。
“岳家算不上名门,不管是岳氏还是小岳氏,也都称不上誉满京都的闺秀,在一众世家女中,她们姐妹可算不上多出众。但是,她们两个人嫁的都不错。国公府这头就不说了,老头子眼瞎又不挑食,咬了烂肉砸手里,这是活该。至于江家那头,小岳氏能进门,这很值得深思。”
沈云轻眼睛发亮,她忍不住往顾珩身边又凑了凑。
“怎么说?”
“当年,江鹤远是尚恩伯府的长子。
伯府三代无功,爵位也就到头了,江鹤远是捞不到爵位的。偏他争气,十七岁中了探花郎,入翰林院任编修。隔半年,他南下时偶遇淮南漕运出事,他误打误撞,查获了十几个涉及漕运、盐运的贪官,一下子就立了大功,入了户部。
后来,北疆有战,他代表户部押运粮草到北疆,正好在北疆查到了守将通敌,并且拿到了证据,回京后他就被皇上调入了吏部。
一直到现在,他官途顺遂,有功无过,前途不可限量。
而他和小岳氏,就是在他南下时相识的。
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但据我调查来看,江鹤远官途顺遂,跟岳家有些关系。至于岳家后面藏着的事也不少,他们推了江鹤远入吏部,也不简单。他们两家紧密相连,这关系,远不是我娶了一个江静姝,就能打破的。”
顾珩说的这些事,除了江鹤远的任职变化,其余的事,沈云轻都不清楚。
她也没想到,江家和岳家背后还有这么多牵扯。
顾珩查到的也不少。
看来,他对江家和岳家的防备,大约也从来没有断过。
国公府世子,身份非比寻常,身边围绕的人也不少,可是,在权势利益的驱使下,又有多少人是可信的?
他,每一步走的,大约都不容易吧?
心里想着,沈云轻微微挪了挪头,正在顾珩的肩上。
这模样,让顾珩不禁笑笑。
“怎么,心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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