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特的味道让他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微热的液体在他的嘴里滚来滚去，最后还是视死如归般的咽了下去。一口下去虽然精神了很多，但他的表情却不太开心，就像是颗蔫巴了的小白菜，萎靡不振。
几人停在山头，看着两个喇嘛吵完确认了方向之后才又重新开始赶路。
汪意和汪贰对视一眼，虽然有些质疑，但也没有回头路可走，只好相信那老喇嘛的眼光。
就这样走了一天一夜，从朗朗白日走到夜色幕幕，他们终于是到了一个标志性的地方。
“芜湖！”汪意举起双臂，站在山头对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湖高呼一声。
看着眼前广阔的冰湖，张海华的内心有些复杂。
他是一个康巴落人，但是除此之外他别的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住在这里少得可怜的记忆里，他进入康巴落村的次数只有短短两次。
白发的族长让他离开了他的故乡，去帮助汪先生完成可以改变整个世界的计划。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依稀记得那里有一个熟人，但是具体是谁他忘记了。
四十多年过去，故人是否还在他也不太确定。
张海华的步伐越来越快，他急迫的想要到湖对面的那个喇嘛庙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去看一看。
看一看那个喇嘛庙，再站在喇嘛庙上，看一看这片湖！
他似乎经常这么做，但又似乎很久之前就想这样做了。
重新回到故土的心情比他想象中来的还要激烈，张海华这四十几年来，还从未遇到如此让他激动的时刻。
就好像心被带着牵引，被陌生的无形的大手给抓住了。
汪意看到他不太正常的神情一下子拉住了他，指了指他俩脚下漫过膝盖的雪坑。
“小族长～别走这么快啊，小心绊到了，这下面可有不少的大石头块呢。”
汪意笑了笑，清秀的脸上莫名看起来有些狡黠，他脸颊的两边伴随着他的浅笑露出极浅的两道凹痕。有着梨涡的笑容会让人看起来阳光天真，但汪意的气质却不会让人这样觉得。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只狐狸，捕到食物时笑的欢快。
在拉了他一下后汪意的手快速的松开，力道的变化让张海华往后倒去，但他反应快速，立刻扭转了自己的身体。
穿戴着厚实手套的手一撑雪面，少年重新站直。
果然没憋什么好屁。
他眼神似刀，一下子向汪意丢了过去。那人保持着原本的笑意，摊了摊手表示无辜。
“先生让我看紧你，你可不能到处乱跑。”汪意说着脸上的笑容就像是变戏法一般的转瞬即逝，换了一副为难的嘴脸戴上，拉出了自己是受先生的意思，作为自己的挡箭牌。
“要是不能把你好好带回去，先生会罚我的。”
汪意身后的汪贰抱着臂没有说话，看着搭档故意气人的拙劣表演，蹭满积雪的脚从雪地里拔出来踢了一脚他的屁股。汪意是讨厌张海华的，但这种讨厌需要一种界限。
汪贰对着张海华点了点头表示歉意，随后一把拉起哭唧唧吃了一嘴雪的汪意，让他离少族长远一点。
张海华低低哼了一声，没有管他们，自顾自的继续大步的往前走，一直到众人出了雪地来到了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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