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藏草乌头怕王杜娟瞧见,面上不免有些心虚,动作上也不利落,朝药罐子里倒药的时候没留神,手背不小心贴上了滚烫的药罐子外壁。
杨春晓疼的嘶了一声,把受伤的手背放在嘴边小心的吹了两口气。
而后她又抬起头看向王杜娟屋子的方向,静默片刻没听见人醒的动静了,松了口气又将手底下的动作放的更轻了些。
幸好王杜娟嫌弃苦药味难闻,把杨春晓赶去了门口,不许离她睡觉的屋子太近,否则要是让她听见,定会以吵扰到自己歇息为由再朝杨春晓一顿毒打出气。
杨春晓手里拿着蒲扇,慢慢悠悠的扇着灶里的明火,熬药和炖汤一样,不能用大火,得用文火慢炖,要是把水烧干了,那这副药就算是毁了。
烧糊了的药渣改变了药性,即使重新加上水也是万万不能喝的,否则解药变毒药,喝下去要害人性命的。
王杜娟心疼药钱,杨春晓自然会耐着性子坐在旁边慢慢等着,不过她也很喜欢这份差事,这也是她为数不多清静的时候。
苦味由黑色药罐蔓延开来,闻起来让人作呕,杨春晓倚靠在墙边,闭上眼睛静静冥想。
自己已经四五天没回家了,但是刘家没有一个人来寻,哪怕是出来找找自己有没有死在外头也好,但刘友莲和刘天佑心狠,竟是一句也没探听过。
那一对母子一样的会磋磨人,若被他们惦记上也未必是好事儿,杨春晓还正当年轻,眼看要到了夏收的季节,地里的麦苗都已经金黄一片。
以前杨春晓刚嫁过去的时候,刘友莲虽然刻薄,但刘天佑还是会说上几句护住自己,但自从一年两年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后头刘友莲再刁难她,刘天佑也开始不吭声,态度也日渐冷淡,直至最后拳脚相向。
刘家地多但只有三个人干活,杨春晓还要回家里做饭再带去地里,一来一回根本就割不了多少麦子,所以每回他们家都比别人收的晚。
有一年天儿赖,麦子长得本就不好,他们家又收的慢,没赶得及在雨落下前收完所有的麦子,好几亩地的麦子全都被泡的发了芽,烂在了地里。
粮食都是庄稼户的命根,粮食收的少家里口粮就少,那年杨春晓吃的最多的就是麦麸压成的麦饼,那东西粗糙无比难以下咽,一口吃下去嗓子都像是被拉了几道口子似的。
眼看又到了麦季,刘家人不会白白舍弃一份劳动力,迟早要来找杨春晓。
村里根本藏不住人,刘天佑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她在杨家,俩人还有夫妻之名,到时候他要是强硬的想带走杨春晓,谁也拦不住。
杨春晓都能想到自己回去后过什么样的日子,正晌午太阳正大的时候,她光想想就怕的浑身发颤。
杨春晓攥紧手心,她绝对不要回去过那样的日子。
她想得出神,鼻尖的药苦味越来越浓,药罐盖子也随着升腾的水汽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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