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买,沿着河边长得到处都是,随便采采就是一大把。
不过采回来得用沸水烫过一回才能用,要不然苇叶容易破,包的粽子还不到下锅就全都破了。
家里没养鸭子,也没有鸭蛋,按照习俗过端阳节必须得吃咸鸭蛋。
他们村子里有个上了年纪的菊老太太腌鸭蛋一绝,每一枚剥出来蛋黄都是金黄起沙,用筷子一戳往外直冒油水,但蛋白吃起来也不咸的齁心,白嘴吃也行。
他们村里的人家里没养鸭子的到这时候都会提前跟菊老太太说一声,让她多腌一些,到时候拿钱去买或者拿其他东西换都行。
自家里有鸭蛋的也可以把鸭蛋拿过去让菊老太太帮着一起腌了,每枚鸭蛋收取一文钱的费用。
菊老太太无儿无女年纪大了孑然一身,家里头除了一条大黄狗,别的就没有能出气的了。
她姓什么叫什么村里没几个知道的,只知道她名字里好像带个菊字,所以村里人都喊她菊老太。
村里人都体谅她一个老婆子晚年难过,平日里村里几个心善的就变着法子给她送东西,能有一门养活自己也不容易,再说一文钱也确实不算贵,毕竟腌咸鸭蛋还要用盐呢。
朱翠兰捡了二十来个鸡蛋明儿打算跟菊老太去换鸭蛋,她打算换上十来个,家里人多一人一个就已经六个了,做苦力的汉子累,至少一人两个才够吃。
没腌过的鸭蛋要用两个鸡蛋换,腌过的要用三个鸡蛋换,朱翠兰捡出来鸡蛋的差不多够换七个,不够的就用银钱买。
篮子里剩下的鸡蛋不能多拿,给云巧生了孩子满月的喜蛋还没攒够,再多拿了到时候该不够用了。
入了夜整个村子都显得静谧起来,杨冬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白天有事儿忙活的时候还不觉得,一闲下来心里对赵洛川的思念更甚。
身旁赵方初的呼吸声均匀且绵长,杨冬湖翻身的动静不敢太大,怕吵醒了熟睡的人。
窗户为了通风打开一条小缝,杨冬湖透过小缝望着屋外皎洁的弯月,心里头默默描绘着赵洛川眉眼的模样。
一阵凉风袭来,吹的满心思念的人也闭上了双眼,唇角微扬的深入梦乡。
第二日清晨鸡鸣声尖锐,晨起的时候起了好大一场浓雾,杨冬湖和赵方初都年轻,爱赖床,朱翠兰也没叫他俩,自己起了个大早踏着浓雾去菊老太家里换鸭蛋。
昨儿已经分好工了,今儿去镇上买糯米是朱翠兰和甜妞奶奶张婶子一起去,杨冬湖和赵方初去找苇叶。
晨起还有点冷,朱翠兰拢了拢身上的衣裳,菊老太家住在村最东头的一间低矮的趴趴屋里,门檐很低,仿佛是为了映衬菊老太佝偻着的腰背。
趴在门口柿子树底下的黄狗很通人性,看见人也不叫,张着大嘴哈气,尾巴摇的比风吹狗尾巴草还欢快。
菊老太年纪大了耳朵不好,朱翠兰叫她的声音都比平日说话要大。
“菊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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