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翘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温声道:“刘郎中,莫慌,我想问问丢的那本脉案。”
“东家,您请问。”
“新的脉案是何时换的?”
“五日前。”
“你们几人平素私下里会交换脉案吗?”
刘郎中摇摇头:“不会,徐掌柜给咱们订的有规矩,说这脉案上的记录是病人的私密之事,不能让外人知晓,因此我们各自的脉案都是由自己保管,从未让他们看过。”
“很好。”
云翘赞许的点点头。
“你的脉案除了你还有谁能接触到?”
刘郎中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除了我就只有我的药童了,可是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刘郎中连忙摆手。
“你为何如此确定?”云翘挑挑眉。
刘郎中咬咬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求东家恕罪,我那药童,是,是我的女儿。”
说着刘郎中不禁泪流满面。
原来刘郎中不是京城中人,他本是宣州府一家叫做千金堂的坐堂郎中,有一次一位老妇人到医馆看诊,接诊的郎中便是他。
那老妇人本也不是什么大病,刘郎中便为她开了一剂祛邪扶正的方子。
不料那老妇人回到家中吃了药后,第二日人便没了。
家属闹到医馆,掌柜的便说是他的问题,把他开除出了医馆,那家人不依不饶要求赔钱,否则就要告官。
刘郎中散尽家财赔了那家人一笔钱,这才了事。
他也因此名声尽毁,在宣州府没有了立足之地,为了生计,他便到乡间做起了铃医。
他儿子也外出打些零工用于家中生计,一次外出时遇到千金堂的伙计这才知道。
原来那天刘郎中开的药方并没有问题,而是抓药的伙计抓错了药。
那伙计是掌柜的内侄,因此才会把事情都推到了刘郎中身上。
刘郎中的儿子知道后,气不过跑去医馆理论,却被打了一顿丢出医馆。
等他得到消息赶回家时,儿子已经伤重昏迷不醒,没几日人就没了。
妻子受不了这个打击,也在儿子去世的当晚投缳自缢。
那千金堂的东家与宣州府通判有亲,刘郎中投告无门,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女儿来了京城。
他本想为儿子鸣冤,可到了京城才发现,他儿子的案子在宣州,即使来了京城,案子也要发回宣州审理。
他知道自己斗不过人家,只好先想办法留在京城,再寻时机。
他与女儿相依为命,在京中又无容身之地,恰好百草堂开业,要招郎中,他便来试了试,没想到居然聘上了。
可他又不放心女儿一人在家,他女儿自幼便在学医上很有天赋,也愿意在医馆跟着他学医。
可是女子想做医者本就艰难,很多医馆都不收女弟子,他索性就让女儿女扮男装跟在他身边做药童,两人师徒相称。
听完他的讲述,云翘轻叹一声,将刘郎中扶起。
她也是女子,自是知道,这个世道女子若想行医,有多不容易,她自己不也是女扮男装,才能在外行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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