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等我长大了,我要嫁给你,我们要一起探索世界。”听了这句话,陈野的怒火也平息下来:“好,我等着你。永远等你,等到我倒下的那一刻,呼吸停止的那一刻。”夏笙答应了。
那一年,夏笙十岁,陈野十六岁。
十年后。夏笙二十岁。陈野二十六岁。
陈野的家人,早就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对象并不是夏笙,而是队长。陈野并不想和队长成婚,他为此偷偷哭了几天。夏笙来找他,他也不出门,只是一直哭。夏笙听陈野的家人说完这件事,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她几天吃不下饭,睡也睡不着。但是陈野的家人怎肯让陈野与夏笙在一起呢?亲事是定下了,不能改。他们也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
成婚前一天,陈野找到夏笙,说:“我们一起去走走吧。想和你讲几个事情。”他们一起出去,来到那个密林遗迹,那个没有雨的平台。陈野说:“我明天就要去结婚了。我想和你结婚,我不想和队长待在一起。我曾答应你,和你结婚。这个心愿,怕是完不成了。”夏笙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我们来世再做夫妻,我等你,生生世世不变。若有人要和我结婚,我便离开这地方,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等着你,直到我倒下的那一刻。”
陈野说:“我给你唱首歌吧。你一定要记住我。”话音一落,他就唱了起来,唱的是《期待的远方》。他唱完,夏笙便也说:“我也给你唱一首歌,不要难过了。记住我。”她也开始唱:“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我可以等在这路口,不管你会不会经过。每当我为你抬起头,连眼泪都觉得自由,有的爱像阳光倾落,边拥有,边失去着……”他们的歌声,回荡在密林遗迹间。
第二天,陈野和这位队长结婚了。但他结婚后,并不开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样,又是十年光阴逝去。夏笙已经三十岁,和这群孩子中的茫然植物学生结婚。而陈野此时三十六岁,生活不开心。有一天,夏笙忽然看到陈野的妈妈走进她家。陈野妈妈在她旁边坐下,递给她一个小盒子:“陈野告诉我,让我把这个送给你。他现在病重,想再看你一面。”夏笙听得这个事,大脑一片空白。
来到陈野病床前,陈野虚弱地说:“夏笙,你来了。有个盒子,你应该收到了吧。”夏笙点点头。“我还有一个东西要给你。”他说完,从床头的抽屉中拿出一个更大的盒子,“里面有我的许多宝物,我不舍得扔,想着给你保存,你也能看看我做的手工。”说完,力竭而倒在床上。他的父母、妻子大喊:“陈野!醒醒!!!”他再没能醒来。夏笙不忍看这场景,便跑走了。
回到自己家,她打开盒子,里面有封信。陈野写给她的,希望她天天开心。还有好几个陈野做的手工,比如木架子,小树屋。她又看向那个六边形架子,陈野曾送她的。她不自觉地流下了泪水。
光阴流转,十年时间再次过去。她经历了许多世事,伤痕累累。她回头看,再也没有那个傻笑的人,站在她背后,默默保护她。她再也不做白日梦,直面现实的伤痛。她感到一阵空虚,趴在桌上。陈野,那个傻笑的他,终究是一片柳絮。他们注定不能永远在一起。一片叫陈野柳絮,飘到了一条叫夏笙的小船上。后飞絮沉于水底,而小船继续向前。船在大海上航行,注定要经受风雨。夏笙只能一人独自前行,回首时,那人已不在。
就让它成为回忆吧。夏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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