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中州,人们都情愿一路往前,经圳川去南渡口渡河,河对岸地势平坦,道路通达,无论去往何处,都方便快捷。
李大有本觉得这是趟闲差,若这位爷真命悬一线了,还进山林颠簸,岂不是自找苦吃?可这位爷不但出现在面前,而且康健无恙,胜券在握。
庭王府这是被渗透成筛子了吗?将他们的老底露成这样。
李大有面色如常,心思却翻滚如沸水。
“本王早就听闻南庭军人数不多,但军威非凡,正好顺道去军营看看。”
“你别以为拿我们亲人作要挟,我等就要听命于你。”李大有红了眼睛,梗着脖子吼道。
“本王无意如此。”男人朗声一笑,“你且回头看看。”
李大有转头往后看,却见不知何时,他们也被数不清的黑衣人包围着。
男人会和他们说这许久话,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李大有他们,已经错失了杀人的时机。援兵已到!
“本王路过麻雀山时,你们刚得到消息,还在赶来途中,来不及布下埋伏。但本王不忍心你们昼夜奔波,虚等一场,特意回程来与诸位相见。本王的这片诚心,如何?”男人沉着有力的声音随着夜风传出很远。
闻歌在旁听了,觉得男人这话说得尤其无耻。她观那李大有的表情,明显也深以为然。
“本王往前走,不过是想看看,大哥到底派了多少人想要本王的命。”他苦笑一声,喃喃道,“本王自诩友爱兄弟,没想到大哥依旧想杀本王……”最后的这句话,声音很低,只有近处的闻歌和周山听见。
这下连周山都忍不住低声说,“主子,庭王并不想杀你,他只是想拿回南州笔记。”
“哦?”男人的脸色像是雪山上盛开了一朵红莲,笑得无比妖冶,让人心尖发颤,“咱们有那东西?那还不赶快还回去。”
“主子你到了南州,将施知府下了大狱后,虽然吩咐小人查抄他的府邸,但那什么南州笔记,子虚乌有。”
“你们听见了?”男人看向李大有这群人,“为了一件子虚乌有的东西赔上性命,这笔账,不用我替你们算吧?”
“你……”李大有垂头丧气,手按在腰间,却迟迟未有动静。他手下的人都是和他过命的兄弟,见他不动,纷纷也不敢动。
“你们所惧,无非是祸及家人。”男人道,“本王在此承诺,绝不拿你们家人为质。等此间事了,何去何从,诸君自便。”
“怎么可能?”李大有不信,南庭军被朝廷发现,一般士兵还可能有条活路,被打散编入朝廷军里,但他这样的将领却必死无疑。
“本王说了,本王只是想去看看,参观参观。”男人不笑时如群山上的皑皑白雪,然而这一笑就如春回大地让人如沐春风,“大哥和本王一向亲厚,我如何忍心他走向不归路。本王这里有周全的法子,既能大哥回头是岸,也能让你们安全归家。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李大有没有说话,慢慢垂下了头,他带来的人也都随着他的动作,放下武器。那让天下将士色变的凶杀军阵,就这样不攻自破。
曙光初晓,这一夜在忙乱中过去,麻雀山重归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却又有什么,影响到千里之外的京城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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