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的演员先去第三调度室等我,让宋咫和军官直接过去——”
老艾的身边也跟了个摄像头,他滑下桌子后第一件事先对镜头陈述现在的情况:“我们给予的剧本相信大家都看见了,这一期确实所有嘉宾手中都有原定剧本线。但是,我们也尊重嘉宾自主发挥的权利。大家现在看见的就是应该在我们剧本第七幕才出现的刑讯室场景,由于嘉宾的选择跟剧本出现分歧,所以我们需要把根据他们的选择进行调整。”
“与此同时,由于原定活动有被打乱重组的可能,我们将开放部分活动安排权给直播间,充分吸取大家的意见!我们半数的策划组人员已经在直播间就位,目前开放两个投票渠道,第一个,来镜头给他们——”老艾指挥摄像头转移到在某个小房间正在直播间待命的一半策划组和在现场确定道具,和道具组、摄影调度沟通的另外一半策划人员:
“我们的策划组会实时制定部分活动,进行公示并参考大家的投票进行选择。第二个,如果策划组的方案没有大家喜欢的,大家可以在自由投票室给出自己的方案,我们会选择高人气、高可行度、低风险度的活动进行安排。每一次安排时间严格控制在十五分钟,大家有兴趣可以抓紧时间!”
“策划组,能听见吗?十分钟后准备开始!接下来开放的活动是刑讯体验设计,大家需要注意分寸,不能出现伤害身体的设计。”
【这么刺激的吗!我口水流下来!】
【?你们要爷来给你们做策划,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工资啥时候发给我】
【天哪十五分钟出策划案,我要是策划组已经窒息了,这里面都是些什么大佬,慌都不带慌的】
【我火速把我准备蹲剪辑版的舍友喊起来,直播要是都这么玩,谁能拒绝综艺直播哈哈哈哈哈哈】
【兄弟姐妹们,小弟资质平平,就靠各位了!!不要让我们失望!!】
每一个观众都看过无数的综艺——求生、恋爱、慢生活、博弈,每一种类型都有他被人喜欢的原因。但是鲜少有人能这么直接的看见镜头后工作人员的调度情况,甚至在某些时候成为时刻左右综艺走向的人。
一直对准前方的摄像头突然之间调转方向,对准了忙碌到有些混乱的后方。
明星那边的流量正在一点点转移到刑讯室,转移到这些戴着口罩忙忙碌碌的幕后人员身上。胖老头正挤在策划组那边听情况,道具组指着房间里原本有的陈设,什么大铡刀、执行杖刑的大棒子、大小长短聚齐的银针,还有两三个大水缸等等。
“要那种短时间内不会造成损害的项目,”老艾捧着肚子像捧着一个西瓜,他认真对耳麦里外的人说:“别的都在其次,一定要确保生命安全。”
另一边,正在前往第三调度室的宋咫全然不知自己即将暴露在镜头下。演军官的小演员遥遥坠在他身后,听着宋咫听不见的内容。
宋咫推门进去时,调度室里乱七八糟摆着很多衣服、水杯、还有一股冰冷的汗味。
在某个角落里,一架摄影机正和数百万观众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宋咫刚进门就被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撞了,当头撞在人家肩上。
那人赶紧背过身来连连弯腰道歉。宋咫被他身上的假血划了一道,顿时脸色骤变。他忍着没有训斥,那大汉腰弯着,没听见人动静,不由抬起头来。发现自己撞的是宋咫后,这人又惊又喜地直起腰,宋咫一下子变得只能仰视他。他看见这人用手挠着自己涂了厚厚一层油,参杂茅草灰尘的头发,看见他咧着那一口黄黑的牙和干裂的嘴,看见他把挠头发的那只手伸到他面前。大汉血腥灰败的脸上流露出止不住的喜色:“咫哥!我是你的粉丝!没想到真的会在这里遇见你!”
弹幕上的粉丝都在嗷嗷嫉妒着这个粉丝的好运,恨不得穿进屏幕以身相替。但是那只手悬在空中快30秒也没有另一只手握上来,宋咫只是冷淡地点点头。
大汉面色尴尬地收回手,害怕地看了一眼门上的隐藏摄像头。他也听说了最近网上关于宋咫的风波,这些天他在剧组间隙还说以宋咫的年纪早就该找个老婆照顾他,谈个女朋友是好事。更何况,他也是个顶好的人。
宋咫三年前的慢综艺里,能够抱着满身泥的孩子亲,丝毫不介意那小孩把黄泥蹭了他满头,还和老农民并肩把腿泡在水田里,对着夕阳侃天侃地,他还学了两句方言。
那个地方,是大汉的老家。当宋咫离开时用方言告别的时候,大汉成了他的死忠粉,甚至隐隐把他当作家乡人。
他一声咫哥,吸引了房间里所有人的视线,除了宋咫,他们都知道里面有摄像头正在记录。而宋咫的冷淡定然被摄像头忠实的记录,送上了观众的餐桌。
“让一让。”宋咫走到一处最干净的单人沙发前说。
沙发里的是位精神奕奕的中年男人,他穿着文人的长衫,说话却很粗犷:“我为什么要让?”
“我要休息,等会还有我的镜头。”宋咫扯着袖口说。
“你休息干嘛非要我的位置,”这人好巧不巧是白茉的粉丝,替正主逮到把柄的他故意引导进可能发生矛盾的方向:“他们能坐,你不能坐?”
他说的他们,是指因为位置不够而箕腿坐在地上,仅用一张纸板垫着屁股,隔绝水泥地寒气的群演。他们有的人一夜没睡,头紧紧贴在一侧肩膀,用肩膀当枕头睡得正香。
“请你过去坐,我的妆造不能脏。”宋咫脸上不耐,声音更加。早在一年前他就有了自己的独立休息室,到哪个剧组不是用最好的供着。衣食住行可以比不上在家里,但是一定要是最特殊最好的那一份。
这是一线明星的特权。
《恋爱无限制》居然连个化妆师都不肯给他,还让他和这群不懂规矩的蝼蚁待在一起。
“我的妆造也做了半小时,你刚刚路过的那个大哥做了差不多两小时。”讨嫌的蚂蚁看着宋咫。
宋咫被他轻蔑的口气气得不轻,他突然又回想起自己当初被无数次抢走椅子的过去,从前他低声下气忍,现在他到了这样的身份地位,还要忍?
旁边有一个姑娘看事情不对,立马让出了自己的位置:“咫哥,你坐我这吧。”
宋咫此时却死死盯着书生背后那张红色的沙发,像是盯着一把王座:
“你懂不懂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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