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朵干花顺着她的动作滑落了出来,还好反应快,伸手给接住了。
温鹤绵认得这种花,算是北地的一种特产,只在秋冬交际之时生长,凌霜绽放,身怀幽香,即便干了也是如此。
也不知道谢琅在里面夹带私货做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暂时将这朵保存完好的干花放下,去看那两张纸。
两张纸上的字都是皇帝陛下亲手所写。
第一张是战报,言简意赅,说他已带兵将入了嘉王封地的蛮族赶出去,另外边关防守牢固,她爹娘那边一切都好,结果是不错的,只是没有过程。
而另外一封……
则很显然,是单独写给温鹤绵的。
温鹤绵在京中片刻不停忙活着,身处战场的谢琅亦是如此,因此这封信上只简短写了几行字——
行军途中,朕路过山崖,偶见此花,听百姓说,此花寄相思,特夹在信中,给你瞧瞧。
北地风景甚美,但不及京师,有美一人,吾心惦念,日思夜想,盼兮望兮。
花确实很香,方才碰了下,仿佛指尖也沾染上那股幽香,久久不散。
温鹤绵认真将信看了几遍,没忍住再次拿起干花,放在鼻尖嗅了嗅。
也不知道谢琅是将这花放在身上多久,除了花儿干后本身的幽香,好似还夹杂着一股熟悉的,似有若无的,属于谢琅身上的气息。
在此之前,她其实没怎么意识到,被谢琅的气息包裹着,她也是踏实且安心的。
确实分开能够让人看清一些事,好在现在意识到,也不算晚。
她读出了信中的满腔思念,眼神柔和得紧。
半晌后,轻轻捧着那朵花,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默念着:“一定要平安啊……”
窗外冷冽的风吹过,细小的雪花被夹杂着飘落而下,同一时间,谢琅停下马,感受到了落在鼻尖的沁凉触感。
他摸了下,是点点潮湿的水汽。
身边将士有人喊了声:“下雪了!”
周廷骑着马至帝王身侧,低声问:“陛下,我们还要继续行进吗?”
谢琅往周围扫了眼,抬起手,淡声吩咐:“就地安营扎寨,先修整一番。”
嘉王故意把蛮人放进他的封地,自己却躲在府上不肯出来,就这么些日子,百姓就被霍霍了不少,幸好有淮陵王手下将领带人拦住,才没有发展到更加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们现在距离嘉王府邸已不远,在此歇息一晚,不出意外明天晌午之前就能抵达。
“嘉王既包藏祸心,会不会已经做好了埋伏?”
“毕竟明面上还没反,陛下亲自前去,总不至于现在就撕破脸皮吧?”
“撕破脸皮也不怕,正好擒贼先擒王,把他抓起来,还怕底下那些人不听话?”
“正好,我还没机会试试火铳的威力呢!不得把他们轰个底朝天!”
谢琅身边带着的亲信大多是从飞鸿营出来的。
他们天南海北跑过不少,上战场是第一次,兴奋在所难免,眼中冒着精光,显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同嘉王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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