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真不觉如何闭塞。他三人方从酒楼出来,那堂倌雇来的马车已在门边道上候着了,那车由一匹黢黑的骏马拉着,通体漆了红色,拱形的大顶子,下头两檐坠了两只黄铜的铃铛,车门上挂了碧青色的一面薄缎子制的帘子。一个穿蓝布扇子的车夫站在一边,将一只小杌子才摆好了,见那堂倌引着三人出来了,忙向这三位贵人行了个礼,将那帘子斜斜一打,请人上车。欧阳克的腿脚不便些,遂由黎融先上了车,在车上探出身子来扶欧阳克,欧阳克将双拐先交车夫拿着,黎融向他伸着手,他看见那手,想起从前梦里,他被海水淹没而窒息的那场梦里,也是这样的手,从她第一次捏针为他诊治时他便下意识地记住了每一寸细节的手,穿过了那仿佛生死界限的水,向他伸过来,每一次的梦,也便如此刻一般,他将手拉住那向他伸来的,小小的,柔软而雪白的,女孩子的手,仿佛抓住这手,便是抓住了莫大的希望。
没了双拐支撑,他那双腿仍使不上力,只得靠着双臂的力气将自己的身体带上车去,因而抓黎融的手上用的力气也无意识地大了许多,握得她手掌发白,黎融看他这般奋力,心中禁不住酸楚,将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去搀他的胳膊,正这努力的档口,却见方才还站在那儿的呱呱看着路东之处,两眼发直,径直向人群里走,走着走着,竟将要跑起来了。这车上的两人看得发懵,面面相觑的,片刻黎融反应过来,忙道:“允恭,你先坐一下,我去瞧瞧呱呱,这孩子脑子里少根筋儿,可别再走丢了。”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