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已醉到看不出来他是谁的地步了。欧阳克先觉着好笑,然而想到她方才讲的话,心里又是一阵不可遏制的柔软怜爱,若非醉到了这人事不知的状态,她什么时候这样将要哭着对他说过她心里那些担忧?她对他而言,总像个孩子一样的,一切都是纯粹而真诚,又有着与这纯粹不大相符的坚毅,对待人事都有着傲然一切的自信,遇事时的镇定,比自小行走江湖的穆念慈也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今时,像金蝉褪去了外壳,只留下柔软的血肉,使他看到她另一面,为了一点点小事,那不自信且慌张的模样。
他轻拍着她的后背,用了平生最温柔的语气和词汇去哄她,好容易她不再哭了,然而嘴里还是咕咕哝哝地念叨着,说什么“欧阳克的父母”,又说着“不知道怎么办”,大抵都是这样的话,欧阳克将双手搂着她,把她抱紧了,一字一句,笃笃实实地说:“不论旁人喜不喜欢你,我绝不会使你受一点委屈。融融,你是我欧阳克此生惟一的妻子。”
“要是你父亲……”
“谁反对也是无用。”
黎融咯咯地笑,边笑边念叨着“你真好呀”,两只胳膊搂着他的脖颈,将自己的嘴唇去贴他的嘴唇,然而她醉的实在厉害,不等再深吻下去,便又闭上眼睛,摇摇欲坠起来了。欧阳克抚着那脸颊,无奈之中带着喜悦,此时黎融那可喜的模样使他感到的是审美的愉悦,然而最使他感到快乐的,或许是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不再自我凌虐,一厢情愿地向根本不愿看他一眼的人剖心掏肝,转而珍惜着真正珍惜自己的人,比起自己对自己的鞭笞,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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