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可能察觉不到有人靠近。
“五爷事务繁忙,两日未归,我来给您送药。”无喜无怒,冰凉的语气异常冷静。片刻后,才走向前,将食盒轻轻放在木桌上。
尹云楼将手负在身后,静静地看着她,却并未有走向前的意思。四周除了雨声,便是一片寂静。
“如果你是来当说客的,我劝你趁早离开。”忽然,尹云楼打破这沉寂。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盯着看她,显然,他已明了她忽然来此的目的。
她润蝶是谁,可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心腹,她的心思他如何不清楚?!昨日将谢灵月打成重伤,她怎能不来兴师问罪一番?
至始至终都不见她有任何表情,低头有条不紊地忙着手中的活,谦卑有恭:“润蝶岂敢,五爷谋虑深远,何事都有自己的定夺,无论五爷想做什么,也一定是为了大夏,为了常青。”
然而事实上,谁又知道,在得知自家主子因为一个小小的萧湘而出手重伤堂堂大夏国公主,并拿他呕心沥血多年的大夏做要挟时,她是如何的吃惊、震怒。
他可以偶尔一时兴起,任性胡闹一次,但他绝不能拿大夏和常青开玩笑!拿他用生命换来的一切做赌注!
但她也清楚的明白他的脾气,但凡他认准的事,任何人也休得在他面前多嘴,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所以,在他面前她只有忍。
“五爷还记得,自己为何突然三年未踏进永兴一步吗?”她缓缓抬起头看着他,一双美眸平静似水,十分冷静道:“有些东西既然已经尝试过一次,就不应该再试第二次。”
一句话,却让尹云楼心头一震,原本沉静的双眼渐渐暗淡下来,淡淡的伤忧也不禁缓缓蔓延开来。
三年未归,其中原因他如何不知。与柳子晗的那段没有结果的感情,终究让他留下无可愈合的伤痕。
但,原因又何至于这一点,那个小姑娘的消失,他又怎会那么轻易面对了的。
往事的阀门被打开,记忆的潮流,缓缓流淌。过往的不可说、不可思,如今都如这绵绵细雨,深情而缠绵地缓缓飘洒开来。
“很多东西,五爷应当自己看清。”润蝶依然耐心地提醒道。
尹云楼久久不语,思绪仍旧停留在前尘往事中。
润雨细无声,润蝶静静地望着他,不再说多说一句。
明镜如他,那段不可提的往事已让他尝到痛的滋味。而这个萧湘,她虽不知道尹云楼与之到底存在怎样的关系,但,萧湘如今的身份以及她在皇帝眼中的地位,都不允许他有丝毫逾越。
不可能的事情,永远也不会有结果!她想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润蝶转身离开之际,忽然想起了什么,背对着尹云楼,不禁轻轻微笑道“不知为何,看到如此活泼的萧湘,总让属下不禁想起四年前,在大夏始终陪护在您身边的那个灵气的红衣小少年。”又侧过容颜,对着他意味深长道“五爷,有些东西您需要分清。”
当即,尹云楼回神,不禁眉心一动。那一瞬好像让他想明白了什么,但惘然沉郁的眼眸又似乎没明白。
为何会突然提起那个红衣小少年,润蝶也只是灵光一现。
尤记得四年前,常青与大夏大战,双方死伤无数,连大夏皇帝谢文珏也战死疆场,尹云楼也被围困荒漠中,卫忠与章稷赶到时,只有奄奄一息的他与一名厮杀过度而昏厥的十几岁红衣小少年以及一片尸体。
回到锦秀宫面对手握重兵的裴元世种种挑衅威逼,那名带着面具的红衣少年也始终陪护在身负重伤的他身侧,直至大局稳定,尹云楼伤势渐愈,那少年才忽然消失。
而至此都没有任何知道那红衣少年来自何处,叫什么,真实模样是什么。当然,除了百般袒护他的尹云楼。
时隔数年,关于那名红衣小少年,尹云楼一直严禁任何人言论。可有些无法解释现象又令她与卫忠始终困惑。
比如,当年与裴元世对峙时,他明明身负重伤已无力再使用旭日剑,为何关键时刻还能用使出旭日剑,用剑生擒裴元世?
在荒漠中,他明明连拿起剑的力气都没有,为何倒地一片的尸体上皆是旭日剑留下的伤口?
那几年里,为何他总时不时消失不见踪迹?
是去做了什么事,还是见了什么人?
她深知自家主子极为重情重义,有人若有恩于他,他必能以命相报。
而对一个仅仅认识不到一个月的萧湘,为袒护她,不惜拿大夏做要挟,这其中的关系绝对不仅仅是对一个女子忽然起了兴致这么简单。
也或许那萧湘真与这红衣少年有什么关系。
所以,是恩,是情,他不能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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