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这是经义题吗?”
张安仁轻轻点头,一副坐着不想讲话的样子。
沈锦程硬着头皮问了点细则,她倒也细心讲解。
到了尾声,虽然没期待她告诉自己,但沈锦程还是厚着脸皮问了句,
“老师似有忧虑之事。”
“不知我能否为老师排忧?”
张安仁确实遇到了麻烦,但她可不认为自己的小徒弟能帮什么上忙。
而且也是觉得两人关系还没那么亲密,并不想将这些说与她听。
见她担忧地盯着自己,张安仁安抚道:“无事,一切正常。”
见她不愿与自己详说,沈锦程也只能干着急。
她直言道:“今日我看见了那位受伤的差役。”
“众人都说她是匪徒所伤。”
闻言,张安仁面色肉眼可见地沉寂下来,
“你消息倒是灵通。”
“原来我县衙有这等大嘴之人。”
察觉到她的不快,沈锦程并不后悔。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人是自己以后的靠山,一定不能让她出事。
眼下的局面已经很糟糕了,
主事人被绑架教训,她手下的小兵开始面临杀身之祸。
沈锦程不知道张安仁到底在与什么势力较量,但是现在的结局是,她落了下风。非常彻底。
沈锦程正色道:
“大人,形势严峻。您若是信得过我,不妨与我一吐心中郁结。”
“万一我有帮的上的地方呢?”
这番恳切关怀让张安仁不忍出声训斥。
她并没有责怪沈锦程僭越,反而还有一丝欣慰之感,
“你只管认真念书便好。”
“不用担心我。”
沈锦程坐在对面唉声叹气,迟迟不肯离去。
见她这样,张安仁嘴角上扬,笑意淡若清风。
罢了罢了,就当现场考校学生学问。
思索一番,张安仁问道:
“政之不行如何?”
政之不行?原来是这样啊。
沈锦程还以为是她遭到了高观澜的报复,被穿小鞋之类。原来是她自己的政令闹的。
也怪不得,张安仁这样狂傲,肯定眼里容不得沙子出手果断。
这次不知道捅到了哪个马蜂窝,人家要给她点颜色看。
想了片刻,沈锦程也觉得很复杂。基层治理十分困难,
很多时候面对的并不是某一个政敌而是盘根错节的地头蛇势力,是整个腐朽到极致的制度和人事。
思索片刻,沈锦程决定将秘密武器传授给恩师,助她进步。
她郑重答道:“大人为政以德,刚正不阿。有豺豹小人阳奉阴违,恶黑匪霸暗中使坏,再正常不过。”
“政之不行,关键在于没有发动群众基础。”
这小徒弟的言论让张安仁有些错愕,
“群众基础?”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沈锦程正色道:“对,群众基础。”
听好了老师,学生可要教你屠龙术了。
说完,俊美若仙的女子起身关上了敞开的大门,她一脸正经地搬着自己的椅子坐到了张安仁旁边,那表情郑重到仿佛接下来要讲什么天大的秘密。
这气氛让张安仁十分不解。
两人挨得只有几尺近,还能闻到她身上熏的安息香的味道。
这香味熏的张安仁有些走神,安息香比较名贵,她有时候会用来熏衣物,沈锦程为什么会有?
她认真打量着她的衣物,忽然臊的红云爬上的脸颊,
这衣服……
好像是她的。
看着贴身穿着她衣服的沈锦程,张安仁有些不自在。都怪这张和,整日干事马马虎虎,扣月钱扣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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