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流淌。
兰河平日里是一条繁忙的水路,不管白天黑夜,各种船只都在其间穿梭,载着各式各样的货物,有官府用以赈灾、养兵的粮米、还有其它各种用途的重要物资。
为了这次灾情,官府下令清了河面,这条水路只允许运赈灾粮食的船只经过。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不多时,连串挂着灯笼的粮船驶了过来,将黑暗的河面映照的灯火辉煌。
它们成堆停靠在码头,陆陆续续有人下来。刚才还沉静的码头突然就焕发了生机,人声鼎沸。
鲜千山带领着队伍,悄无声息地接近河岸。她们从远一点的地方成群游到了对岸,慢慢往码头处包抄。
鲜千山手握宝剑,黑布蒙面,她身后的几个海盗提着寒光闪闪的大刀或斧头。紧跟其上的是落草的河工。她们穿着破旧的衣物,手里或拿着简陋的农具,或木棍。
当她们像一团黑影,慢慢逼近码头时,官兵和船工仍浑然不觉。只有几个官兵在四周游荡,手提着灯笼,那点儿光亮微乎其微,只能照亮眼前一点小路。她们一个个无精打采,哈欠连连,完全没有警惕之心。
冲锋的哨声骤然响起,一群人如猛虎下山,手持武器直扑码头,来势汹汹。刹那间,喊杀声、打斗声、金属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夜空。鲜千山的人个个身手矫健,杀人不眨眼,见不是小打小闹真见了血,那些河工也大起胆子砍杀。刀光剑影中,血花四溅,有人应声倒地。
乌云遮月,当月辉再次洒向地面时,河岸已是满地死尸。
……
一月后,张府。
夏季也快到了尾巴,秋闱在即。沈锦程来找张安仁道别。
她即将启程去应天府应试。她原籍在上元县,属应天府辖区。
陈彦、王茂之已经到了,沈锦程也想早点去适应环境。
沈锦程在书房耐心等着,最近张安仁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没工夫理她。
大考在即,沈锦程也忙的脚不沾地,没有往她面前凑。可是如今分别在即,怎么也该见一面了。
几天前沈锦程就递了拜帖,明日她就要启程,今日来拜谢老师,顺便得一番考前提点。
最近浙江省发生不少大事,就连一向被闲置的她也被启用。
果不其然,那些河工造反了,她们不知从何处勾结了一批盗匪,洗劫了十艘粮船,不仅烧死杀伤官兵船工无数,还焚毁了一个码头。其恶行令人发指。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端,远非最坏的情况。由于筹备的粮米出现巨大缺口,建德县的百姓饥肠辘辘,民不聊生。于是,这批人也纷纷揭竿而起。一撮一撮的盗寇层出不穷,官府的打压收效甚微。
最终,这些人在有心人的组织下,凝聚成一股难以抗衡的势力。
几万名海盗在一个寂静的夜晚,神不知鬼不觉地攻破了海宁县。她们洗劫了县里的义仓和儒学仓,在整个县城大肆杀戮抢掠,无恶不作。最后,更是残忍地将县令的头颅砍下,高悬于县衙示威。
这群人如潮水般从海上涌来,退去时又如潮水般悄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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