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看了眼窗外，点头道：“花盆是我砸的，那个李楠……不好，普信还妈宝，天天来纠缠小月。”
沈乔初淡淡地看着他：“死了这么久不去投胎，是因为舍不得她吗？”
许辰虽是坐着，但仔细看，他的魂体其实浮于沙发之上。
“以前我的工作太忙了，一直没能好好陪她，现在我死了，终于有大把的时间了，我们可以一起吃饭、看电影、看电影……”
“可是，你不知道人和鬼是不能在一起的吗？你看不出来她现在被你的阴气缠身，精气被大量虚耗，再这么下去，她会死。”
许辰顿了下，慢慢垂下了眼眸。
“我不会让她死的，我只想陪她一段时间再走。”
苏莘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你不是说会一直陪着我，永远都不离开我吗？都是骗我的？”
“小月，你明明都知道，人鬼殊途，我们不可能一直在一起。”
“为什么不行？我不怕死，如果不是你回来了，早在你死的那天，我就跟着你走了。”
“小月……”
“我知道你要说为我好了，可到底什么是为了我好？只有我觉得好才算，我不在乎生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这个要求过分吗？”
苏莘月转身看向沈乔初。
“是生是死，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们没关系。”
她的视线扫过其他三个女生，提高了声量，“拜托你们能不能别多管闲事？”
姜莱感觉自己好心被当了驴肝肺，而且被人一直这么没好气对待，脾气“噌”的上来了。
“你说的简单，这怎么就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你带着一身的阴气，和你一起工作的同事、你的家人、朋友，你能担保他们不被沾上？”
“你精气神这么差，路上骑车的时候像今天这样突然晕倒，万一刚好后面有车子来不及刹车……他们又招谁惹谁了？”
“还有他……”
她一指许辰，“他一个阴魂能在阳间久留吗？”
不是专业赛道，她就说了一小截，求助地看向沈乔初。
沈乔初点头：“他一个阴魂不去投胎，留在阳间的时间久了，要么变成厉鬼，要么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
这四个字的可怕，让苏莘月整个人都僵住了。
半晌，一滴眼泪重重地砸向了地板，随即越来越来越多。
心脏似被利刃搅动，巨痛感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苏莘月紧紧地揪着胸口，痛苦地连气都喘不过来。
再出声，她的嗓子干涩地厉害。
“因为他的职业，我决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可事情真的发生了，我发现我根本接受不了。”
她捂着脸痛苦地呜咽起来，“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他救了这么多人，却救不了自己。”
许辰是一名消防队员，火灾中，人们都往外跑，只有他和他的队友们一次次无所畏惧地往里面冲。
他拯救过数十条生命，可在一次救火任务中，他把消防面罩给了一个孩子，最后被困在火海没有跑出来。
许辰死了，死在了他们最相爱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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