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妾身看这字迹,并非周裴平日所写。”
皇太后双眸微眯,“你说这不是她的字,难不成掖庭的人都是吃白饭的?”
长嬴笑道:
“皇太后严重了,妾身只是想说,周裴的字可没有这么漂亮,妾身的确曾经要她替妾写过对子,想让她练练字,可也只是一两次而已。周裴那字实在是……
“不堪入目啊。”
长嬴的语气里竟带了几分戏谑。
薛婴突然尖着嗓子道:“周裴想必是谋划已久,单用这几个字练习,所以便写得好。”
长嬴不理睬他,只对越慈道:“陛下何不让她亲自过来写几个字瞧瞧,真假与否,一看便知。”
皇太后冷声道:“有什么可传召的?招都招了,那种罪人进殿只会玷污龙气!”
越慈却道:“母后,她既然嘴硬,朕就让她认罪认得心服口服。薛婴,传周裴来。朕今天倒要看看,到底是不是如她所说!”
长嬴微微抬起头,对上越慈深邃的目光,她知道越慈也希望她是被冤枉的,她去拜访惠妃,无非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个辩解的机会。
她绝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很快周裴被传召进来,长嬴瞥了她一眼。几日不见,险些认不出了,那个笑靥如花的妙龄少女,在秘狱里被蹉跎得不成人形。
浑身血渍已经干涸,这两日她招供后,日子稍稍好过了一些,但秘狱环境恶劣,吃不好睡不好,显然消瘦了些许。
长嬴只看了须臾就收回目光,神色镇定。
“拿笔墨来。”
越慈沉声下令,殿内气氛倏地紧张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周裴不解的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纸墨,缠声问道,“我已经招供了啊。”
“大胆!陛下面前要自称奴婢,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说话?”
皇宫规矩多,周裴一个现代人在秘狱受了这么多酷刑折磨,已经快忘了自己在哪里,什么规矩礼数,只知道自己浑浑噩噩编造了一个受长嬴指使下蛊术的谎言……
“写年月日三个字和你的名字即可。”
周裴无奈,拿起她并不熟悉的毛笔,蘸了点墨,挥笔就写。
长嬴盯着周裴颤巍巍的手,在纸上划下奇形怪状的“年月日”后,心里大致有了数,她的唇角偷偷扬起,又迅速落下。
“陛下,您可以对比这两者的字迹。虽说都是方方正正,算不上多漂亮,但落笔收笔回峰,是有很大区别的。符纸上的字很明显是一个有书法功底的人所写,但周裴方才写的字,完全如同小儿初学,不成样子。”
越慈对比看了半晌,又给皇太后看了看,后者皱起眉头,没说话。
“的确不一样。但这符纸上的字迹,同周裴送给安德海那张手帕的笔迹一模一样,又如何解释?”
越慈已然没了方才的怒气,他已经对长嬴的话信了大半,现在就差最后一步。
“陛下可否给我看看那证物上的笔迹?”
“严昌升。”越慈一下令,严昌升就从身旁小宦官手里小心取来那张绣字用的样子交给了长嬴。
长嬴接过纸样细细观看,的确与符纸上的字迹一致,那上面写的诗句碰巧有年字。
[年年岁岁花相似
岁岁年年人不同]
长嬴偏头看向周裴,哂笑道:“恐怕这就要问裴儿自己了。这样子不是你自己写的吧?说,是谁给你的。”
周裴咬了咬唇,在秘狱时皇后说过会保自己出来,现在却没了动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眼下认罪是个死,不认也是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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