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应该是瀚扬收起了家里的积蓄,虽然不多,也有个十两银子吧,怕是陈氏想霸占了去。
谷雨眼神凌厉,跟以往有些不一样,珠儿看着眼前熟悉的人,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了。
谷雨对珠儿和姜氏说:“珠儿、婶娘,等安置好我爹,我再去报丧、接瀚扬。”说完便朝着船只走去,珠儿想跟着去,被姜氏拉住了,姜氏回到家中,第二天找了人把于得水安置好。
谷雨神情冷漠,一脸疲态,身着麻衣手戴孝,出现在陈家村于家门口,跪在地上,大声呼喊道:“祖母,我是谷雨,我来请您主持大局来了!”
陈氏被这呼喊声吵醒了,嘴里骂骂咧咧,披了衣服就出来开门,陈氏睡眼惺忪,被吓得魂都掉了,瘫坐在地上,不一会儿醒过了神,大骂道:“天爷哟,一大清早扰人清梦,还这般模样,是人是鬼?”
谷雨抬头,冷冷说道:“扰了大伯娘好梦是谷雨的不是,事出从急,爹爹故去,我年幼无依,还请祖母和大伯父主持大局。”
陈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你说什么?”说完,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自顾自往里走,边走边喊:“娘,娘,出事了,出事了,小叔没了!”孙氏听了她的话,还没起身,一下就晕过去了,陈氏手足无措,一下慌乱不已,跑去找于得森。
瀚扬睡在柴房,离正屋远,吵吵闹闹听不真,没了睡意还是决定出来瞧瞧,这才知道祖母晕倒了。
去了祖母屋里,看到了姐姐那般模样,祖母哭哭啼啼,手不停地捶着被褥,嘴里不停说道:“这才出去几天啊,人就没了,让我老太婆怎么活啊”“怎就这般倒霉,余下两个孩子可怎么过活啊”“可怜啊”…
瀚扬这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抓住谷雨的手,大声哭喊道:“姐姐,不是爹爹,对吧?不会的,他答应我回来陪我练功夫的。”
谷雨纵然曾是铁打的兵,但是终归是女孩,内心还是极为柔软的,不免落泪,哭喊道:“瀚扬,是真的,爹走了!”“你是男儿,振作起来,我们还得送爹爹最后一程!”
谷雨扶着瀚扬起来,抹了抹眼泪,对孙氏说:“爹爹如今在义庄,还请祖母和大伯父拿主意!”
谷雨不是不能自己操办,只是,这年代讲究规矩,她可不想被戳脊梁骨,只能让孙氏和于得森主持大局。
陈氏听着这话,不合时宜地说道:“这…前些日子办席面花了不少钱,瀚文入县学又花费许多,如今家里也是紧张的很,恐怕…”
于得森平日里对弟弟一家抠抠搜搜,但对这事却一改前非,怒斥陈氏道:“你这婆娘,好没道理,你家红白事,我哪时犹豫过半分,没少拿钱出去,这可是我唯一的弟弟,必须得办体面些。”
转而对谷雨说道:“谷雨啊,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大伯父自会办妥,你且安心!”
谷雨感激道:“多谢大伯父、大伯娘!”
孙氏听着大儿子这般说,心里也好受了些,便不再哀嚎,只默默地抹眼泪。
于巧心被吓破了胆,都不敢出门来,后面也没来上过半炷香;于瀚文在县里,陈氏以不扰他学业为由,不让人去通知,后来瀚文见到了谷雨深感歉意,还责备母亲无情意。
孙氏看着谷雨,嘴里还是忍不住哀叹道:“真是命苦啊,三岁丧母,十二岁丧父,往后该如是好啊?我若去了,谁给张罗婚嫁啊?”
谷雨听着孙氏碎碎念,也不插话,心想:自己可是来自21世纪,道路千万条,还怕没活计?简直是笑话。
但后来,真真是打脸,这个封建时代虽然民风开放了许多,女子可出门上街,还可外出经商,但终归还是男人的附属品,无甚地位可言,拼尽全力,也未必能出人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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