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说你是流亡时丢了户籍的良家!?就你这娼妇模样,怎么可能是良家!”
“快滚,不管你是从那个娼窝爬出来的玩意,快滚!不然我定要禀告官府,好好查查内里的事儿!!!”
掌柜的怒吼声响彻屋内,原先显露出些本性的陈氏突然就又回复了那副柔弱可怜的模样,以帕子掩着面,哭哭啼啼的拉扯着闺女离开。
叶青釉骑在墙头结结实实看完了一处好戏,眼见戏幕散场,这才想沿着木堆退下,没想到还没爬上几下,便落入了一双粗糙却不失温暖的大掌之中。
顺着大掌往后看去,叶守钱举着胳膊,似是在担心她摔下来,一直护持着叶青釉的后背,不知道站了多久。
叶青釉张了张嘴,借着老爹胳膊的力道从墙头跃了下来,不过这决定很快就让她感到后悔,她能感觉到,叶守钱护持着她的右手,明显有些没有力气,仅仅是做了一个抱叶青釉下墙的动作,叶守钱的额头便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然是有些痛感。
叶守钱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揉了揉右手的腕处,又轻轻拍了拍叶青釉的头顶:
“青儿来这里做什么?小巷子里有大虫,也不怕把你叼了去。”
大虫,就是蛇的意思。
叶青釉很想回一句自己不是小孩子之类的话,反驳小巷子里怎么可能会有蛇,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想说的话,小声回道:
“......怕。”
“不过这不是有阿爹在吗?”
叶守钱一愣,旋即唇边是怎么也压不平的笑意,眼中多见柔色,连连颔首道:
“是啊,是,阿爹在呢。”
他的反应,倒像是从原先本以为不会依靠他的人身上,重新获得被需要,被依靠的感觉......
叶青釉心中腹诽一句,听了这话,只觉心头沉甸甸的难受,旋即拉着叶守钱往巷外走去,一直到周边没有人,才岔开话题说道:
“不是让阿爹在哪里等我吗?”
叶守钱拍了拍身边突然多出来的一个布袋,打开给叶青釉细看,内里放着垫饼,支钉,支圈,齿支,火照,匣钵,大小刻刀刮刀等物品,制瓷的工具一应俱全。
叶青釉仔细检查,确定完没有遗漏且形制都和后世里的工具差不多,没有多少变化后,这才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是买完东西才来找我?可阿爹哪里来的银子买这些。”
如今家中的银子,可都在她身上呢!
叶守钱脸上的神情有了片刻的黯淡:
“刚刚站在这里遇见了一个老友,他听了我分家出来的事儿,特地给我带了一副工具,还没要我钱。”
“我晚些去打听打听市价,这银子得给人家的。”
叶守钱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一个朋友都没有的人。
可这么快反应过来,且特地带工具给叶守钱的朋友,八成确是有心人。
果然,原先在堂中闹的那一场是有用的,若没有将叶家那些人刻薄的名声传出去,以叶守钱的性子,估计就闷在心中,谁会知道他只分了一件老屋,甚至连匠人吃饭的工具都没有。
这也算是种仁得仁。
叶青釉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又提起另一件事:
“阿爹,我刚刚听到食肆屋里有人在说话,说越姥山下有一对老者,洗泥揉泥很是精细,我们去看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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