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了斜风细雨,心乱如麻的焦灼日子,迎来了姹紫嫣红,花开春暖的慷慨岁月。天一放晴,隔壁的小兵便进城干活去了。我却每日清晨套上毛驴,磨完豆浆,等父亲卖完豆腐回来,便没了事儿干。吃完午饭依旧是旷野里闲溜一圈,再找一个向阳背风,平坦些的地方,舒展一下筋骨,将以前五爷教的那些动作练上几遍,回来或坐在屋里铺纸提笔,天马行空的胡乱涂上一阵,或寻一玩伴,下象棋侃大山,消磨着大好光阴。晚饭后,从城里干活放工回来的小兵,在门外的口哨声一响,我便一溜烟的从家里跑出来,听他讲着一日的新鲜见闻。我们俩经常情侣般,肩并着肩漫无目的的边走边聊,以至于忘了地方,忘了时间。不管是黄昏还是深夜,月黑风高,或是夜色朦胧,也不管是浩月当空,或是斜月如钩,大堰坝子前的潺潺流水边,杨桥芬芳菜花间的小径上,竹水塘西畔大坡那参差的菜园里,北大地葱翠的麦田前,都留下过我们恬淡的青春身影,和悠游自得的潇洒足迹。走累了,我们就找一草皮密集又干爽的地方,坐下来歇一会儿。那时候我和父亲出门给人做菜,父亲和我是都不抽烟的,但有些长者经常爱逗我玩儿,拿着烟让我一定要学着抽,玩笑着说父亲不抽烟,要我得学会抽烟,不然到哪儿都得吃亏。于是就有人把烟塞到我的嘴里,给我点上,还有人把整盒的烟塞进我兜里。我和小兵坐在麦田埂子上聊天,当夜深人静,轻风微凉时,便想起了兜里的香烟。我们俩其实都不会抽烟,拿出烟来点着它,只是想暖暖手,偶尔再随意的抽几口,耍一耍酷而已。
就那回,在北面抬渠边上,那块二斗田头的埂子上,坐在那儿闲谈的我们俩,也不知道是夜深几点,我的一盒烟都快被抽完了。聊着聊着,突然感觉身边的他,猛的一起身,尚未待我反应过来,他便拽了一下我的衣袖,拔腿就跑。惊讶的我一抬头,只见一个又黑又高的大个子,手里拿着一根长棍子,上边还挑着一个片状的,近似大口袋的东西,径直奔我们两人走过来。由于夜色深沉,还笼罩着淡淡簿雾,看不清那人长的什么模样,感觉就如同一截黑塔般强壮,且高于常人近两头之多,顿时吓得我汗毛竖起,背后直冒凉气儿,起身拼了命的往回追赶小兵。快进村口时,村里的狗狗们开始汪汪的迎接我们,前面的小兵停了下来,回过头,我也放慢了脚步回头向后张望,只听见微风轻拂麦苗那沙沙的声音,黑塔早已没了踪影。惊魂未定的我们俩,点了根烟壮了壮胆子,又转身往回找去,然而,夜色笼罩下的四野,灰蒙蒙的,什么也没有发现,只好回去,带着重重疑惑,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我们向人们叙说了,昨天晚上发生的那桩奇异事件,于是迷信的老人们便说,那可能是我们遇上了什么打路神。我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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