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春天,与往年没有什么太多的不同。不同的是,经过我无数次,诚挚的请求和辩说之后,父母终于同意我再次上北京打工了。
走之前,忽然想起那一次在劳务市场,有人问我要证明介绍信的事儿,并且这段时间,听人传言,好多地方的人都已经办了身份证,我也没见过身份证为何物,但到北京去是否有人查验呢?身份证我肯定是没办法弄的,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弄一份证明信呢,于是跟父亲一商量,父亲便说让我到村里找那当时的村主任,请他给我写一份证明信。
因前些年哥哥与跟柱杠祸的事,惹的那个五疯子大老陈,上我们家闹了好长时间,后来跟柱又藏了我们家的牛的事,传的沸沸扬扬,闹得全村人都知道,村长的爱人也是好意,听说我要出远门,特意跟我说,你们那个庄子虽然小,但是人很复杂,你要是走了,你们家就更孤单,你庄上那些人会不会再欺负你们家呀?在外边打工又挣不了多少钱,你又会手艺再做个小生意,最好是别出去了,就在家里干也不错啊,还能照顾到家里。我不好意思的撒了个谎说,自己准备去郑州某学校学习油漆技术,很快就会回来,谢谢您的关心。
临走时父亲给我下了命令说,只允许我再到外边自由的晃荡一年,过年回家来,春节后就准备结婚,踏踏实实的在家过日子,不许再生其他枝节。母亲也三番五次的警告我说,不许在外边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小女子胡搞,我就看那个长头发辫儿的王姑娘不错,人又老实还能干,而且都是亲戚连着亲戚不远的人,如果要是因为你把这门亲事弄吹了,从外面把别的女孩带回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不允许你进我们家门儿了。不管父母怎样三令五申、义正词严,反正能再次上北京打工就好。于是在那个晴朗的农历二月初,我又背上了行囊,蹬上了北去的列车,上北京找活了。
下了火车,出了站,发现的第一个变化就是,当年建国门的劳务市场,已经不复存在,找活的人们,都聚集在崇文门南大街,路口红绿灯一侧,翘首以待。
我找了一个背风向阳的地方,放下挎包,坐在那里慵懒的晒着太阳。不一会儿,但见拥来四面八方找工作的人,且越聚越多。他们有些老朋友般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有些人却独自彷徨,愁眉苦脸。还有些人蹒跚着步伐,来回走动着,四处张望着,寻找着被前来招人老板发现的机会。还有些人,似乎要迎接前来招工的大老板般谦逊,甚至紧张到,小心翼翼的,看起来让人生怜,期待的目光中流露出瞬间惊喜,间或又悲伤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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