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铺了一条毯子,还有一床厚棉被,应该是新放上去的,进门的上面墙角好像有个痰盂,应该是起夜用的。
老余:“高人你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下午做好饭了叫你。”
我点点头便坐在了床上,老徐退出房间关上了门,苏兰好像想进来看看。
老余拦住了她:“人家高人一路舟车劳顿需要休息,你就不要去打扰人家。”
“知道了爹。”
其实并没有困意,说实话我还挺喜欢坐在马车里,趴在窗边吹吹风,看看风景还挺享受的。
我不太喜欢睡午觉,每次睡醒都脑袋晕晕的,也不知道到这边有没有好转,不过应该不会。
我叹口气躺在床上,不知道干什么就闭着眼睛休息,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天色有些暗。
晚饭好了,老余来叫我:“高人休息的还好吧,吃晚饭了。”
我点点头,跟着老余一起去了堂屋。
晚上吃的炒腊肉,还有一碗炒白菜,腊肉基本都是肥的我就没吃,老妇人本想给我夹肉吃的。
老余拦了下来:“高人不喜欢吃肥肉,等明天我上集市去买点瘦肉吧,到这里就当到了家里吧。”
说到家里,老妇人问:“后生,你一个人去江西那边这么远,你家里人不担心啊,你家有几口人。”
我沉默了一会儿,老余赶忙打圆场:“别人家的事打听这么多干啥,吃饭啊吃饭。”
我摆摆手:“说说倒也无妨。”
他们停下手中的动作,都把目光投向了我,我沉默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
“现在我家里就我一个,我还没出生,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都没了,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走了,她不管我,我就当她死了吧,我爸呢经常毒打我,一有不顺心就打,后来也死了,现在我家就我一个。”
老余一家听完沉默着,我把剩下的一口饭吃掉。
“那就劳烦苏兰一会洗一下碗了。”
苏兰回过神哦了一声,点头:“好的阿郎哥,可以这么叫吗。”
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婧婧,她也这么叫的我。
我点点头:“那就麻烦了,都别往心里去,都过去好久的事情了。”
老余尴尬的笑了笑。
我离开堂屋回了房间,在床上坐了一会,老余拿着一根蜡烛走了进来。
“高人,晚上起夜这里有痰盂,想上茅房就在对面,你拿这蜡烛照明用,我就放在窗台上。”
我点点头:“劳烦了。”
老余摆摆手:“我老伴无心提及,望高人莫往心里去。”
我点点头:“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说说也无妨,你也快些去休息吧。”
老余出门把门也带上了。
因为下午睡了一觉,现在有些睡不着了,坐在床上也不知道要干什么,闲的无聊,我试着把手机摸了出来。
说起来,出了云南就好像就没碰过了。
摸出手机,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游戏玩不了,只能听听歌曲。
看了一下日期,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到了十月了(农历),我叹了口气,看来还得再添衣服,之后会更冷。
点开音乐软件放了首歌听,声音开的很小,我把已经解锁的音乐弄在了一起,也就是新建歌单里。
第一首便是红尘客栈,我跟着歌词小声啍唱,刚唱到高潮部分:“剑出鞘恩怨了 谁笑,我只求今朝拥你 入怀抱,红尘客栈风似刀 骤雨落宿命敲…。”
门被敲响了,苏兰的声音传了进来:“阿郎哥你还没睡啊。”
我赶紧停了音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苏兰:“起夜听到你房里有声音,过来看看。”
“是声音太大吵到了吗。”
苏兰:“倒也不是,我可以进来吗。”
“嗯,进来吧。”
苏兰推开门走了进来,关上门看到了床上放着的手机。
“阿郎哥,你床上的是什么?还会发光!”
我也并不打算跟她解释什么,继续播放音乐。
苏兰吓了一跳:“阿郎哥,你这里面怎么装了个人啊,还在唱歌呢。”
我继续跟着哼唱,苏兰坐在床边不再说话,就静静的听我唱,唱完这首歌之我便把音乐按了暂停。
苏兰看着我:“阿郎哥唱的什么歌呀,好好听。”
“红尘客栈。”
苏兰:“你这个是什么?为什么能发出声音呀。”
“这个我也不知道该跟你怎么解释,反正里面没有人就是了。”
苏兰:“这样啊,阿郎哥你怎么还没睡呢,这么晚了。”
“今天下午睡了一觉了,现在有点睡不着,你快去休息吧,你明天应该要早起吧,明天又得劳烦你做饭了。”
苏兰点了点头:“应该的嘛,那我就不打扰阿郎哥了,阿郎哥也早点休息啊,那我走了。”
我点了点头,苏兰离开了房间,顺带关上了门。
我先退出了音乐软件,我想试试闹钟功能还有没有用,我试着设置了一个起床闹钟。
设定的早上六点,时间立马开始倒数,我想应该是有用,重新点击音乐软件,我打算用一晚上的时间多解锁几首歌。
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闭眼听着歌声,躺到半夜终于是睡着了。
早上六点,手机铃声响了,我起床关了闹钟,将手机塞进裤兜,用痰盂上了个厕所。
出门时遇见老余从屋里走了出来。
“高人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我点点头:“不睡了,你这是要出门吗。”
老余:“哦,这不是高人来家里做客,结果连高人想吃的菜都没有,这不,今天早起,打算去买点瘦肉回来。”
我嗯了一声:“正好我现在没事,我跟你一起去吧。”
苏兰也醒了,从屋里走了出来:“我也去,一会儿回来再炒菜。”
我们三个一起出了门,步行去了街上。
这会很多小铺都开始开门营业,早餐店也开始做早餐,就包子馒头这些。
老余带着我们去了肉铺,老板也刚开摊,把肉从箩筐中一块一块拿到木板上。
“要点什么肉。”
老余:“来几斤瘦肉吧,全瘦的。”
老板看了老余一眼:“往常不是只要肥的吗。”
老余笑着指了指站在旁边的我:“家里不是来客人了吗,肥肉吃不惯。”
肉铺老板点了点头:“要几斤肉。”
老余想了想:“三斤廋肉多少钱。”
肉铺老板:“肥肉五个铜板一斤,瘦肉四个。”
老余笑着讲价:“你看我经常来你这买肉,便宜一个铜板,你看你这平时瘦肉也没人买,放久了还不是浪费了,你们自己吃也应该吃不完,卖给我多好。”
猪肉铺老板叹了口气:“也罢,便宜点卖你吧。”
买了猪肉,老余便带着我们往回走,路过卖包子的地方,我看到苏兰好像吞了吞口水。
我摸了摸口袋,还有不少铜板,拿了几枚捏在手上。
“老板,包子怎么卖。”
老板见有客人:“肉的一个铜板一个,菜的一个铜板两个,客官你看要哪种。”
“那就肉的吧,来十个铜板的。”
老板点了点头:“带走的话那我去找东西给你打包。”
说着去拿了一个布袋出来打包,我递过去十个铜板,先拿了两个递给了老余和苏兰。
“先吃点东西填肚子吧,一会儿回去就少炒两个菜,少做点饭就是了。”
苏兰笑着接过包子:“阿郎哥你真好。”
老余笑着摇摇头:“本来是让你来家里做客的,又让你掏钱买东西。”
我并没接话,跟着他们往前走。
“你也吃呀,阿郎哥。”苏兰已经吃了半个包子,见我没吃,对我说道。
我嗯了一声:“一会儿回去吃,咱们加快速度。”
我们加快速度赶回老余家,老妇人已经准备开始炒菜了,我将包袱放在桌子上打开,热乎乎的大包子出现在桌上。
我招呼到:“我买了点肉包子,嫂嫂和弟弟拿着吃吧。”
那小孩听有包子吃就跑了过来。
“你拿两个去吃吧,剩下的给你娘还有你爹和你姐。”
苏兰:“我再吃一个吧,阿郎哥你也吃呀,你买的你现在一个都还没吃呢。”
我点点头拿了一个:“我吃一个就行了,另一个你吃了吧。”
“阿郎哥你真好。”
早上只切了一点瘦肉来炒,因为吃了点包子,再吃点饭就已经饱了。
吃过早饭我便回了房间坐着,苏兰和他弟弟来了我房间。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弟弟回答:“我叫余长生。”
我点点头:“那我就叫你长生吧。”
苏兰和长生也坐在了床上,苏兰就坐在我旁边挨着我:“阿郎哥,咱们现在干什么呀。”
“不知道。”
长生:“要不,我们带阿郎哥哥去我们做的秋千那玩吧。”
苏兰点点头:“这个可以,你去吗阿郎哥。”
我想了想,反正现在无聊:“那就麻烦你们带路了。”
他俩笑着点点头,带我离开了院子,往马棚的那边走去,经过马棚,往马棚的后面继续走。
后面有一块平地,平地中央有一棵大树,她们在树枝上套了绳子,做了一个简易秋千。
长生率先坐了上去,苏兰就在后面轻轻的推,然后就越荡越高,我就在一边看着。
说实话我对这些真没兴趣,反正都没兴趣,看看倒也无妨。
玩了一会儿,长生这才想起是带我来玩的,赶紧让姐姐把秋千停下。
“姐,别晃了,我们不是带阿郎哥哥来玩的吗。”
苏兰也赶紧停下了动作,扶住了绳子转头看向我:“对哦,阿郎哥你也来玩吧。”
我摇摇头:“无妨,我看你玩就行了。”
苏兰快步走过来:“这怎么行啊,是我们带你来玩的,结果却自己玩起来了,长生快起来,让阿郎哥坐会。”
说着便把我拖了过去,我也并不抵抗,他俩将我扶到绳子上坐着,苏兰和长生站在我背后。
“那我们推了。”他俩异口同声。
背后被轻轻推了一把,绳子带着我开始晃动,慢慢的荡得越来越高,我就抓着绳子任凭它晃,这秋千除了有点勒以外其他都还好。
苏兰笑着问我:“阿郎哥,这个好不好玩。”
我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又荡了一会儿我便停了下来。
苏兰有些失落:“这个不好玩吗?”
我摇摇头:“倒也没有了。”
苏兰:“阿郎哥都没笑,阿郎哥觉得不好玩的话那去玩其他的,阿郎哥你想玩什么呀。”
长生:“对呀,我们可以玩一些其他的,要不我们去挖点蚯蚓找蚂蚁窝吧,我最喜欢看蚂蚁搬这些虫子往洞里面去了,特别好玩。”
这一席话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小时候逃学我就经常去找蚂蚁窝,我会抓一些虫子撕成碎块扔在蚂蚁的洞口,看着他们聚集在一起,往蚂蚁洞里面搬运东西。
有时候我就在想,蚂蚁的洞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如果我能变成一只蚂蚁,我会好好在蚂蚁洞里面探寻一番。
见我出神,苏兰试探性的叫了我两声:“阿郎哥,阿郎哥?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我回过神:“没有,只是刚才想起了一点事情,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去看蚂蚁吧。”
长生笑着拉着我往前走:“阿郎哥,在前面就有个蚂蚁窝,我有时候就会拿一些东西让他们搬回窝里面,老有意思了。”
苏兰也笑了起来:“那太好了,一会儿我们找点虫子吧。”
来到蚂蚁窝旁边,我蹲在那里看得出神,一只只蚂蚁爬进爬出,在四周寻觅着什么。
这是一种黑色的大个头蚂蚁,偶尔有几只会爬到我的脚上来,地面上堆满了枯枝叶,长生和苏兰两人去找虫子了。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估计虫子也都躲起来了,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拿来两根蚯蚓。
长生将蚯蚓扯成几个小段扔在了蚂蚁窝外边,过了一会儿,有一只蚂蚁率先围了过来,侦察了一下情况,然后就回了蚂蚁洞。
估计是去叫帮手去了,我以前经常逗蚂蚁所以知道。
长生很兴奋:“你看!你看!我就知道,肯定去搬救兵了。”
苏兰:“有时候感觉他们好聪明啊,还知道叫人。”
我沉默着看着被咬痛不停翻动挣扎的一小截蚯蚓。
苏兰见我不说话又面无表情:“阿郎哥果然是不喜欢这些吗,你不用照顾我们的心情,你都没笑过,又不说话。”她表情有些失落。
我摇摇头:“倒也并没有,只是不太懂得笑罢了,不用理会我。”
苏兰一听笑了起来:“是吗,我还以为阿郎哥跟我们玩不开心呢。”
长生也笑了起来:“虫子快被蚂蚁都搬走了,阿郎哥咱们再去抓一些吧。”
我点头起身,跟着他俩一起去搬石头找蚯蚓,抓了几根就又去逗蚂蚁了。
可能刚才走的时候不注意踩死了几只,一些蚂蚁正在搬运同伴尸体。
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在蚂蚁的世界里有死亡这个概念吗,他们会为同类的死有什么情绪波动吗?
“阿郎哥?你怎么,感觉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是有什么事吗?可以跟我和长生说说的,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些什么。”
我回过神:“没有,只是在想蚂蚁搬起受伤的同伴是要做什么。”
长生一脸童真:“蚂蚁肯定也有大夫,他们肯定是回去治病疗伤了。”
我并不反驳只是点头,苏兰也想不到其他方面,也点点头。
这大概便是真正的童年吧,虽不及未来科技发达,知识普及也不多,要啥啥没有,但快乐是真的。
也许童年一直没变,只是生活的时代造就了不同,没有体会到的,也只是一些像我这般的人。
中午我们三个一起回去吃午饭。
老余站在堂屋门口笑:“回来了,你们几个上哪玩去了,这么快就混熟了,快来吃饭,菜已经做好了。”
我点头进屋子随便找一个位置坐下,苏兰和长生把我夹在中间,老余和老妇人对视一眼乐呵呵的。
老余给我夹菜:“来来来,吃肉,专门给你炒的,你尝尝可还符合胃口。”
我点点头并没说什么,吃过午饭我打算出去转转,一直待在屋里人多感觉不自在。
准备去街上转转,走在无人的林间小道让我心情很舒畅。
苏兰和长生追了出来:“你去哪呀阿郎哥,等等我们。”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去,他俩也赶忙追了过来。
苏兰:“阿郎哥你要去哪里呀。”
长生:“阿郎哥哥你要去街上吗,这里你不还熟,我俩跟着你吧。”
我并不抵触,点下头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穿过一条宽敞的巷子便上了街道。
街上,三个小孩拿着木头做的剑正嬉闹着跑动,见到我们便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小孩笑着说:“苏兰姐姐!哎长生也在,你好久没来找我们玩了,这几天在家里干嘛呀。”
苏兰也笑着回应:“哎,你们在玩什么呀。”
另一个小孩笑着举了举手里的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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