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林思思缩缩脖子。
季冰一言不发,抱着她到银杏大道前的喷泉广场的停车位。
她的红色大奔孤零零停那。
把她放到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他启动车子,开始了午夜狂飙。
一路无话。到了南苑小区东门,大奔呼一下开过。
很快绕过小区东南角,大奔又呼一下开过南门。
林思思偷瞄季冰。
他嘴角绷直,丹凤眼目视路灯下的昏暗街道。
“季哥哥,”林思思小声道,“家开过了……”
他“嗯”了声,目不斜视。
“我们不回家吗?”
“嗯。”
“天很黑了。”
“嗯。”
“我们要去哪?”
“野战。”
他一脚油门,车子驶上绕城高速。
路灯远去,仅有一片车前灯的公路,黑黢黢中似会有什么东西蹿出。
“季哥哥,我真没那样说……”
“嗯。”
“我们回家睡觉好不好?”
“要野战。”
“……宝宝想睡家里。”
季冰看她一眼,微勾嘴角,皮笑肉不笑。
“宝宝想有什么用?大半夜的,他妈妈可精神了。”
“那,那是因为你突然不在,我惊醒了。”
“怪我。”季冰抿紧嘴,阴着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
再无话。直到车子开进清江别墅,林思思松下口气。还好只是气话。
把车子停到车库,季冰抱她上到二楼卧房,沉默不语。
帮她换好长袖家居服,他坐到床边说:“再如此,你便哪也去不了。”
“今晚是因为我收到消息说夏姐——”
“一条消息可以骗你出去,我的话为什么不能让你安心待家?”
“……你不也什么也不说,跑去和别的女人幽会吗?”
“所以,你去捉奸?”
“季院长的奸,我有什么资格捉?”
“你有。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妈妈。”
像是结婚誓言般的肯定,击碎心间筑起的道道防御墙。
林思思侧过身背对季冰,不让他擅观人情绪的眼睛发现她在心动。
他总是可以轻易抓住她的心。可也从不说清。
说她有资格,却不在乎她会不会误会。说她可以随时回来,却不挽留。
“如果没有宝宝,你还会和我结婚吗?”她轻声说,像自言自语。
“没有如果。”他摸摸她头,“只有注定。”
“如果没有宝宝,我不会和你结婚。”
“我知道。”他收回手,“我从来不是你停步的终点。但只要我还活着,你哪儿也别想去。”说着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不停歇,心口的抽痛一阵阵。
他什么也没说,却像说了千言万语。
她恶语相向,却都像对自己说。
林思思握紧左手。花丝金戒硌手,才有她和季冰已经结婚的真实。
她轻抚肚子。这个孩子,会成为他们之间的唯一牵绊吗?
即便孩子刚出生能获得司法怜悯,但季冰富足的经济地位,打起争夺抚养权的官司,她仍毫无胜算,除非悄悄离去。
可是,结婚当天那长长的接亲队伍里,每一辆车上都至少有一名保镖。
恐怕插翅难飞。
水流声停了。她闭上眼。
浴室门打开,拖鞋的轻声到床。
他似站床边看着她。好一会后,他躺进被子里。
浓郁的青草香裹来,她翻过身背对他。
轻轻盖被的手顿住。
“这几分钟里,你又胡思乱想了什么?”
林思思睁开眼,盯着床头灯下两人甜蜜相拥的婚纱照,
抿紧嘴,问不出口吴雨夏的孩子是谁的。
薄薄的窗户纸,好像卡喉的鱼刺。一旦通过手术拿出,今后便再也不敢吃鱼。
他总能一眼看穿她,却一直闭口不谈她最想知道的。
她能问什么吗?他不想说,谁还能从他嘴里挖出什么机密吗?
大学四年,她拿下每一年的奖学金,就已经吃力。
他却在医药领域荣获多项科技奖,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主任医师,还将兴民医院推上百强医院的榜首。
她斗不过他。
吴雨夏在旁,不能。她不在,更不能。
“胡思乱想,只会走进死胡同。”他从背后拥住她。
“如果你真在意,就不该隐瞒。”她弓着背,抵住他胸膛。
“你觉得隐瞒,便是信了。”他亲亲她后颈,“我再说什么,你还能信我吗?”
“你不说,怎么知道?”
“我说了,你不信,应该怎样?”
“你说,我就信。”她转头看他,满眼期待。
“你若信,我不说,你也会信。”他亲上她脸,微微笑着。
“你想我信,就要说啊。”她愤愤转回头,撅屁股推他。“夫妻之间,最忌讳同床异梦。”
“互相猜忌,才会同床异梦。”他轻拍了拍她屁股,“我的梦,你不进来。你的梦,不让我进。”
“我,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进了?”不是,为什么要说梦啊?以为这样,就可以糊弄过去吗?
林思思乱扭屁股。不要你拍,不要你拍。
“那我们今晚梦里见,好吗?”他轻笑,下巴磨着她后脑勺。
“现实中都不说清楚,到梦里能干什么?”
“能好好欣赏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美丽动人,能听你在我怀里娇声哭的风情。”
“你,你不用盖被子了!”林思思卷过薄被,“冷冷才清醒。”
“冷冷没关系,但越清醒越想疼爱你一番,该怎么办?”
“你,你不要说话,我要睡觉了。”
“那一起睡。”他钻进被子,搂住她。“晚安,宝贝。”
“……晚安。”
她又一次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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