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上的青草香,似有似无,就像罗琳割腕的消息,不真切。
每日清晨,怀里的枕头散发着丝丝草香,让她心生季冰还在的错觉。冰凉的床单,告诉她不要痴心妄想。
吴雨夏失踪,罗琳自残,她在呼吸着深山里清新沁凉的空气,陪同蜂蝶戏花,享受岁月静好。
“思思,吃早饭了。”赵森敲敲门。
“请进。”
他推开门,把保姆烧好的瓦罐鸡和葱油拌面,放到茶几上。
“今天也在房间吃吗?”
“鸡汤太香,招蜂引蝶。罗琳好些了吗?”
“开始进食了。”
“她一直昏迷?”
“没有昏迷,”赵森拉开厚窗帘,“绝食了五天,今天早上开始吃了。”
明亮的阳光涌进玻璃门,和赵森手机里的照片一样刺目。
季冰端着白瓷碗,舀了一勺瘦肉粥,喂罗琳。罗琳面色苍白,含住勺子,眼角泛泪。
“我拜托晴姨才拍到一张照片。季冰都不理我,是不是很过分。”
林思思莞尔一笑:“他太忙。你知道罗琳为什么……”
“季冰不说。我想问晴姨,又怕老人家受不住。”
“他可能想等见面再细说。”
“应该是。那你慢吃,吃好了喊我,我就在楼下。”
林思思点点头。
面条葱香可口,鸡汤鲜香爽滑。她却难以下咽。
罗琳因她受伤,她却心生嫉妒。
鸡汤的热气,熏湿了眼睛。
她吸吸发酸的鼻子,摩挲着线衫袋里的爱心银币。
“季哥哥爱我。”
【他爱你,也爱别人。】房里有人说话,却不见人影。
没关系。红裙已经不敢出来了。她会战胜她。
“不一样,他只爱我。”
【真爱没有区别。妹妹也可以爱。没有血缘关系更能。】
“有没有区别,没关系。能和他同床共枕的,只有我。”
【他能喂别人吃东西,为什么不能和别人同床共枕?】
“因为他只爱我。”
【他也可以爱别人。】
“不,他爱我。”
【证据呢?】
“他的心,在我这。”
【证据呢?】
“在我心里。”
房里安静下来。
她勾勾嘴角。照片不再戳心,鸡汤变得可口,拌面爽滑开胃。
吃完早饭,她坐在凉亭里,捧着《犯罪心理》细读——最深的欲望总能引起最极端的仇恨——人人皆化妆假面,扮演各自角色,直到戏毕离场。
“最深的欲望……假面……”她喃喃。
天空依旧纯蓝如海,浴缸的泡沫依旧一戳就破。
我仍是我,却也不再是我。
失去左手的身体,找到了右手一手两用的天赋。
刷牙洗脸,已经难不倒我。
当你站在我面前,我已经可以骄傲地让你看我挤牙膏。
你会伸出手,揉上我头,说:“老婆真棒。”
我会闭上眼,渴求你的亲吻。
春日的青草香,钻入我嘴里,浸入我血液,抚慰我饱尝相思苦的心。
我喃喃:季冰,我想你了。
洗手池放满温水,长发像海藻般铺满池底,随泼水的右手上下浮动。
左手什么也不用做,乖乖呆在护具里,套脖子上。
挤上青草香的洗发水,林思思闭上眼,抹满头。
要说什么不便,水进眼睛的时候,左手干着急,右手忙不过来。
两个星期的训练,右手仍不能快准狠地抓毛巾,擦上睁不开的眼睛。
但没多大碍。她只需闭紧双眼,等右手洗干净头发上的泡沫,摸上旁边架子上的毛巾。
笃笃笃——又响起了赵森礼貌的敲门声。
“请进。”满头泡沫,右手揉着头皮,洗净油污。“请等一下,我马上洗好。”
他轻轻“嗯”一声,站门口等她。
她弯低头,温热的水,不断冲洗着左右转动的头。浓密的泡沫,滑过右手,流进下水口。
待发丝清爽,她关了水龙头,伸手摸挂墙上的毛巾。
他递给了她毛巾。
“谢谢。”她边擦眼睛边说,“我晚饭吃饱了,不用再吃夜宵。”
毛巾裹住湿哒哒的头发,她抬起头。季冰拎着手提包,静静望着她。微笑着的丹凤眼下挂着两片乌青,像熊猫眼。
“季哥哥……”她扑进他怀里。
“我回来了。”他丢了手提包,紧紧搂住她。
她仰起头说:“我会洗头了。”
他啄啄她唇:“我老婆真棒。”
她闭上眼,微微嘟嘴。他吻住她,送来春草复苏的清香,舔舐她孤寂的苦涩。
贫瘠的荒原,春草疯长,一瞬就燎原般铺天盖地。
吹风机嗡嗡地送来暖风,拂过他轻揉的发丝。
她甩甩干爽顺滑的披肩发,将脸贴上他结实的腹部,右手食指在腹肌上轻轻打转。
“我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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