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督军夫人去港城潇洒了,也不能彻底平复“督军中枪身亡”的传闻;督军去码头接夫人,却始终没露全脸。
督军出现,也可能是“替身”。
总之他有没有死,是目前苏城人人关注的话题。
稍微有点见识的、又过分谨慎的,已经开始安排家眷离开,防止督军去世的消息坐实后,苏城战火四起。
姚文洛再三问她父亲:“阿裕到底怎样?”
姚劭比她烦:“没有消息!”
“阿爸,咱们知道的,不比茶馆说书先生多!您是阿裕的第一心腹,他是生是死,都应该给您一个准信!”姚文洛闹腾。
姚劭越发烦闷,厉呵女儿:“没大没小,吵闹什么?”
姚文洛瑟缩了肩膀。
姚劭没好对女儿直说,督军身边有程柏升。
程柏升这个人,家底深,他父亲一直都是盛家的心腹;他又是从小和盛长裕一起长大的,忠诚、受盛长裕信任,同时不缺谋略。
姚劭很清楚感觉到,程柏升并不喜欢他,哪怕他已经很用心和程柏升交好。
这次出事,程柏升封锁驻地的消息,十分成功。故而除了宁家的人,没人知道督军到底怎么了。
只是太忙乱,程柏升也没有三头六臂,而且封锁军医院目标实在太大,才闹得满城风雨。
饶是如此,局势至今稳定,军中上下没出任何大乱子。
因为督军身边绝密,无人敢肯定督军真的出了事。
督军手段狠辣,如果他在耍什么心机,故意闹这么一出,军中有人“背叛”他,就是自寻死路。
外面呢,则是被真真假假的消息弄得眼花缭乱。
督军夫人频繁露脸,又转移了很多注意力。
大家乱七八糟一通猜。
在这样的混乱里,居然没生出大的事端,意外平稳了。
“如果督军真出了事,程柏升能联合宁家把局势搅和成这样,乱中生静,他真有点本事;如果是督军的计谋,督军又想干嘛?”
姚劭想不通。
他最怕前者。
因为,这是一次很好的表现机会,会让军中所有人看到宁家的能耐。
督军哪怕对宁州同再有芥蒂,也该握手言和了。
宁州同还把他貌若天仙的女儿嫁给了督军。
宁祯进了督军府。
程柏升把她领去了盛长裕的房间。
他常住的房间,外面带一个稍间,有好几名军医守候,一进去就能闻到浓郁的药味与酒精味。
“他是睡着了。已经从昏迷中脱离,只是暂时不能下床。”程柏升道。
宁祯:“怎么从军医院弄回家了?”
“从一开始就没去军医院。封锁军医院,只是以假乱真。藏得太严密了反而不妥,要漏一点。”程柏升说。
宁祯颔首。
她看着床上唇色苍白的盛长裕,心里沉甸甸的。
“他为什么要替我阿爸挡一下,柏升?”宁祯抬眸去看程柏升,“他不是最讨厌宁家的人吗?”
“事出突然,本能而已。如果是个老练的杀手,说不定他和宁师座都能避开。孩子的枪法,歪打正着,长裕可能命中注定有这么一劫。”程柏升说。
宁祯眼睛很胀。
路上,程柏升什么都告诉了她,她从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假。
她默认,程柏升说的就是事实。
事实太过于意外,宁祯情绪莫名低落。
“……会留下病根吗?有些枪伤会落个隐疾。”宁祯又问程柏升。
“你盼我落下什么隐疾?”床上的男人,声音略微虚弱嘶哑,接了宁祯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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