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里,魏嬿婉懒洋洋的靠着软榻上的枕头。
“娴嫔得了容佩?”
“嗯。”进忠坐在她脚边的矮榻上,一双狐狸眼眼巴巴的瞅着魏嬿婉随手搭在一旁的手。
他好似沙漠中最饥渴的旅者,哪怕上次痴缠吻了那么狠,却也只得了短暂的充实,消退过后便又是空空荡荡的。
魏嬿婉也在看他。
自打发现他帽绳上的小珠后,她总是会盯着那处看。
瞧着他目光幽深盯着自己,瞧他想上手却又不敢,瞧他难耐的咽了口水,喉结前的帽绳就会动一下,连带着小珠儿也会动一动。
真真是极为的“色”气。
魏嬿婉知他在忍耐。
这人在外面时,谁见他不唤一声“进忠公公”,并赔上几分笑脸,且不知是不是皇上最近更多用了他,总之积威愈发的深沉,训斥起人来,腰杆挺拔笔直,倒能显出几分天家的威严来。
嗨。
偏偏这么一个谁见都有几分惧意的人,进了她的暖阁,就从嗜血的狼变成了憨厚的狗儿。
魏嬿婉抬了抬手,眼瞧着他的目光追了上来。
手往左,他的眼珠子也往那边去。
手往右,他的眼珠子也巴巴的跟了上。
嘿。
魏嬿婉笑出了声。
真是个狗儿。
进忠瞅着魏嬿婉逗弄自己却也不急不气。
主儿爱逗他,他就让她逗,反正她的笑容又甜又美,他也是不亏的。
只是正事还得说一说,“容佩攀了高枝走了,只可怜了她那些所谓的姐妹们了。”
“呵。”魏嬿婉冷笑,“若她从来就是个刺头,又怎么可能从圆明园爬上来?若没有娴嫔队伍经过,我看她不过也是忍气吞声罢了。”
她与进忠都曾与容佩交锋过,此人面对上位者还算有几分笑脸,面对普通宫女太监,那脸上可冷冰冰的没有半分笑意。
平日这样的一个人,会为了姐妹仗义?
魏嬿婉撇了撇嘴。
也只有如懿才这么眼瞎了。
不过也不奇怪。
如懿她要一条咬人的狗,容佩最适合不过。
“太监嘛,个个都心眼小的很。”没了小手摸,进忠只能趴在软塌仰头看魏嬿婉,“这么一跃,和她同期的都倒了大霉,别说没给银子的那几个了,就说给了银子的那些也被打发去刷恭桶了。”
紫禁城不缺人,年年月月都有人上来。
赵全才还在继续分配宫室,依旧如同往昔一般无甚区别。
这十余个宫女的存在太渺小,也不会引起任何波动。
甚至可以说容佩踩着她们血上位的更是恶劣,且她的正义,大概也就开始的这一小段了,往后就是个纯纯的凶恶的爪牙。
“你说赵全才小心眼。”魏嬿婉拿脚轻踢进忠,“你呢?”
进忠瞧着她的小脚踹着胸膛,却不敢伸手去碰。
他的令主儿太磨人,不许他亲近也就罢了,还总是撩拨他。
唉。
进忠仰头看魏嬿婉,“主儿说奴才心眼小不小?若是小的话哪能这么听话,主儿说不给碰就不碰了。”
他的声音带上了些可怜,狐狸眼亮晶晶,水润润。
魏嬿婉几乎都要被他骗了,可眼角一瞄,按在两边的手青筋毕露,显着克制快到了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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