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她一定要交给相公做,她是不会再做了。
见人睡着,她便悄悄的出门做饭,煎药。
学堂颇远,中午相公不回家吃饭,往日只有沈禾一人,今日便要再添一个人的饭。
普通人家不过都是粗茶淡饭,温饱便已是万幸。
她相公是教书先生,这便是学生的束修,只是世道艰难,不是人人都能交齐的。
沈禾看着一边糙米,一边细米,他一个人应该也吃不了那么多,咬咬牙便动手煮饭。
然后把饭和药都给卫蔺送进屋,床上的男子依旧闭着眼,他身上褪色的衣物也都是他相公的,穿在他身上便显得紧绷和短小。
极不适宜。
鼻梁高挺,眉眼深邃,就是闭着眼躺着一动不动,沈禾都能从这张脸上看出几分英气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相公不在,又加上他醒过来,沈禾看着他总觉得有几分不自在和隐隐的后怕担忧。
一股子危险气息。
应该是除了相公,她没有和男子离得这般近过。
沈禾轻声上前。
说是床实在难为情,家中只有她和相公的一张床,自然不能让出来。
她相公便拆了一扇门板,又寻了几块木板勉强搭了一张床。
只是这男子体格太高,不够躺,脚便露出了大半截。
“公子......公子......”
又是小猫的一样的声音,颤颤巍巍,卫蔺却觉得极是勾人。
刚刚才平复下去的燥热瞬间又窜起。
她这是要耍什么花招?
卫蔺抓了一下身下的褥子,幸好身上还盖着物件压住,咬着牙才缓慢睁开眼。
透过热气,看见后面那一张花容月色般的脸,睫毛上卷,鼻梁秀气挺翘,处处都透露着不安分。
“公子既然醒了,就吃些饭吧。”
之前昏迷的时候,他的牙齿咬得很紧,她和相公也没有办法喂他吃饭。
沈禾将简单的饭菜和黢黑的药都放在床头,声音怯怯的,又再次重复:
“这个药也要喝了,大夫说要一直喝着。”
说完,沈禾便抬脚出门,坐在院子里的小桌上自己吃饭。
只是再进来收拾碗筷时,那饭菜和汤药一点都没有动。
沈禾鼓起嘴:
“公子......公子......”
怎么能不吃呢?都是粮食。
好多人想吃还没有呢?街上的小乞儿老乞儿都是一饭难讨。
又这样叫他,勾人心魄。
卫蔺睁开眼,目光灼热,犹如火柱。
她背光而立,就是单单站在那里,就引人注目。
“公子身上的伤很多,饭菜简陋,公子......不要嫌弃。”
沈禾无措的搓手,面上生出羞赧。
之前相公暗暗和她说,这人衣服穿的料子不错,应该不是寻常人家。
而她和相公就真的就是简简单单的农民,相公还识得几个字,只是婆母去得早,家中只有她们夫妻二人,实在供不起读书,笔墨纸砚都要花银子,就连考功名的盘缠也攒不住。
相公又想和她要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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