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被突如其来的告白惊得怔在原地，脑中陡然清醒过来。
她在说什么？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顾砚眸中涌起震惊的茫然，几乎怀疑刚刚听到的声音是自己的幻觉。
江染只见他僵在原地，过了许久才转头看向她。
他漆黑的眸中看不清情绪，声音平静又疑惑：“是么？或许是因为昨晚的吊桥效应？”
神tm吊桥效应！
江染眼睛一黑。
她干脆挑明，放缓声音劝诱：“至少你现在不排斥我，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喜欢上我了，试试不亏嘛。”
然而顾砚顿了一下。
再开口时，他低磁的声线凉了几分：“我们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
江染没想到她刚送给程望的回复这么快就来到自己手上了，一时噎住。
用膝盖想都知道他在说套话敷衍自己。
她俯下身，直视顾砚的双眼：“现在，你再说一遍。”
顾砚阖了下眼，睁眼时黑眸沉静如潭，低声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江染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隐约间似乎能在他眸底看到汹涌又复杂的情绪，却被硬生生压下。然而再一眨眼，又见他眼中的确毫无波澜。
她狐疑的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扫过，却抓不到一丝破绽。
可她的直觉加上之前发生的种种，都在告诉她没有这么简单。
他的言语在推拒她，但他的行为指向反面。
为什么这么矛盾？
江染想不明白原因，决定还是先退一步。
现在逼他也没有用。
“好，我知道了，那明天见。”江染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房间。
她出门的瞬间，顾砚几乎是脱力一般靠在沙发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难受得他没有起身的力气。
他无法忽视自己听到江染表白时内心涌起的讶异与惊喜，近乎发自本能地想要告诉她，我也喜欢你，并且爱你。
可是不行。
江染好像耀眼的太阳，照得他自惭形秽，照得他丑陋不堪的过去无所遁形……他从来没有奢望过拥有太阳。
更何况是在这个节点，终于有机会为她除去隐患，他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半途而废？
如果自己最后会死，又怎么能把她也拉下泥沼。
况且，江染爱了陆禹川这么多年，她现在对他只是一时兴起，或许很快就会失去兴趣。
这样也好。
顾砚试图说服自己，然而腹中疼痛越发剧烈，他低喘着深深弯下腰，手机的尖角顶进胃中，陷入大半。
过大的动作扯得后腰一片刺痛，他疼得唇色尽失。
他无法自欺欺人，他渴望江染的爱。
─────
另一边。
江染还在房里冥思苦想。
她回房就已经联系过老妈，顾砚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易关系，不存在是替老妈照顾她的情况。
排除这种可能后，顾砚的所有行为细节都表现出对她的好感，虽然不是主动型的。
但也不至于拒绝得这么干脆才对。
难道他绑了个单身保平安系统？走的是禁欲路线？
江染绞尽脑汁天马行空。
不然她真的想不通，顾砚究竟有什么理由需要克制着自己说违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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