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心中有暖流涌过,夹杂着愧疚与疼惜。
她太累了,才在这里睡着了。
他还没来得及帮江染拉下被子,好盖上她露在外面的半条腿,胃里已经翻天覆地折腾了起来。
强烈的恶心感从腹中涌起,酸涩的液体快要涌上喉头,顾砚不由自主地身子前倾,冷白的手指死死捂住嘴。
他闭着眼,喉结不住滚动,等到终于缓过一阵,才强撑着从床上轻轻起身,跌跌撞撞往洗手间走。
脑中的眩晕加剧了胸腹间的呕意,他陷在宿醉的无力中,连撑住身体站直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只来得及打开一点水流掩盖声音,就踉跄着跪倒在马桶前。
喉中痉挛,他只是压抑着干呕了一下,就剧烈地吐了出来。
胃里翻江倒海,每一次呕吐都带得胃腹剧烈收缩,撕裂一样疼痛,像是被人狠狠揉搓过。
他急促地喘息着,将喉咙深处痛苦的呻吟吞回腹中,生怕把江染吵醒。
胃液和残余的酒精涌过喉咙,像是被火灼烧一样疼痛,晶莹的涎液不受控制地从唇角滴落,他却连抬指擦拭的精力都已经没有办法挤出。
顾砚按着剧烈作痛的胃部,疼痛难耐地蜷起身体。反胃感却还是没有放过他,他很快低下头,再度开始呕吐。
他紧紧闭着眼,生理性泪水从眼角溢出,吐得眼尾一片薄红,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要从腹中挤出。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再也吐不出一点东西,他才死死按着翻绞作动的胃部,虚弱地靠上冰冷的墙壁。
顾砚低低喘息着,无声地承受潮水般的痛苦,不让喉中的痛吟逸出哪怕一丝。
这次发作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痛意渐渐平息时,他整个人已经被冷汗浸透,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等到终于攒起些力气,他才缓缓撑着墙起身,走进浴室。
门外。
床中央。
江染醒的时候还有点懵,有点热。
她低头一看,自己大半个人都裹在被子里。看姿势,恐怕是她无情抢夺了顾砚的部分。
罪过,没和别人躺过一张床,没想到自己还有抢被子的习惯。
江染抬头一看,发现顾砚不在床上,洗手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宿醉爬起来就能洗澡的吗?为什么她每次都像死狗一样。
她刚起身,就见顾砚裹着浴巾从里面推门出来。
他身上还带着水汽,发梢的水珠滴落,滑入雕塑般完美宽阔的肩部,顺着结实紧致的胸肌流向劲窄的腰腹。
江染刚想狠狠调戏他说给我嘬嘬,就意识到顾砚的唇色相比平日过于红润,尤其是在苍白的面色衬托下。
她话到嘴边迅速改口,上前去揽他的腰:“你吐过了?还难受吗?”
顾砚突然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她,颤着眼睫微微偏开视线,低声“嗯”了一声,又补充:“现在没事了。”
江染却能明显感受到他脚步虚浮,没什么力气。
她先拉着人靠在自己身上,没扯昨晚的话题:“我去弄点米汤,你自己擦下头发或者等我来,等下再睡个回笼觉好不好?”
顾砚低低呼吸着她发间的幽香,连反胃和晕眩的感觉都似乎减淡几分:“好。”
江染扶他坐进沙发,转身去推门。
门一开,外面刚下到二楼的程含霜瞳孔地震。
她确认了一下门号,又一探头发现门里半身赤裸的顾砚,眼神大为震撼。
这么快就轮到顾砚上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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