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握住江染手臂的右手倏然收紧,黑沉的眼眸中划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眼角眉梢都染上几分僵滞。
短短数秒,江染眼看着他眸中的侥幸一点一点熄灭,取而代之的是试图逃避现实的游离偏移。
顾砚敛着眼睫转开脸,根本没有办法继续直视她的眼睛,连搭在她手臂上的指尖都不自觉地松开,像是快要遁入另外一个空间。
这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全想起来了!
江染在心里忍笑,一脸关切上前查看他肩上的伤势:“是不是很烫,痛不痛?”
顾砚羞耻到脑中一片空白,滚烫血红的蜡液隔着薄薄一层布料在他肩颈凝固,这样的疼痛都无法唤回他的思绪。
听到江染的声音,他才勉强从窘迫的情绪中稍稍抽离,觉察到右肩被泼上烛泪的位置尖锐地刺痛,并且正渐渐转为剧烈的灼痛。
“有衣服隔着,不会很严重。”顾砚缓缓摇头,迫使自己冷静。他开口时声音低沉,漆黑的眼中已经恢复了波澜不惊。
江染只听前半句,后半句就当空气,她点了点头,迅速伸手不轻不重戳了一下他的肩头。
纯白的衬衣在刚才的奔逃中添上几道皱褶,鲜红的烛泪星星点点凝固在布料上,像是雪地里洒落满地的红梅。
顾砚被戳得呼吸一滞,强忍着没有皱眉,肩背肌肉却疼得骤然紧绷。
江染:……我就知道。现在谁把蒲公英还我?
她把白衣染血的男人按在古树下,不由分说伸手去解他领口的扣子,把半截衬衣从他右肩小心地扒下,露出受伤的肩部。
顾砚肩胛处冷白的皮肤上缀满斑斑点点的刺眼红痕,最严重的地方已经开始肿胀鼓起,冒出泛着水光的水泡,看上去触目惊心。
“还好有你救我。”江染皱着眉查看,忽然伸手轻轻摸了下他的脸颊,话语藏不住地感激,“顾砚,你怎么这么好?”
顾砚肩部像是有烙铁紧贴着皮肤在灼烧般剧痛,疼痛像电流一样从肩胛窜开,他压抑着眼底的痛色,尽量不让自己面上露出异样。
江染的声音里带着细微的歉疚,他猜测或许是因为她认为自己选错了落脚的位置,才触发了危险。
可她明明只是想让他能暖和一点。
顾砚冰冷刺痛的心中涌起热意。
他微微侧身,抬起左手帮江染别了下散落的鬓发,声线沉稳:“别担心,都是假的。”
男人肩部线条流畅有力,绷紧的肌肉却泄露出他并不好受的真实感觉。
他冷白修长的后颈也被溅上好几点红色蜡液,仿佛洒落在颈间的艳红花瓣,看上去触目惊心。
就这么毫无防护地直接被烫到,不知道得有多疼。
江染放轻动作帮顾砚把凝固的蜡液拨下来,想找点凉水帮他冲一下,可看了一圈,附近似乎没有水井泉水也没有看庙人。
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不远处的许愿池。
池里的水已经完全干涸,数条断裂的森白鱼骨旁,堆叠的硬币在阳光下闪着光。
她的目光突然定在烛台旁的地面上。
那里鲜红烛泪泼洒满地,风中有一张黄纸飘动翻卷,其中一角被几滴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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