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半米之隔,赶在林彦舟触碰到自己之前,他用力地将卫生间的门反锁上,将对方拦在了门外。
“哥——”林彦舟心急如焚,不停地拧动着门把手:“你把门打开——”
“噗……”
沈沛安根本来不及解释,双手颤颤巍巍地支撑在洗手台上,艰难地弯下腰,咽喉的灼热撕裂感伴随着胃部的一阵抽搐,令他猝不及防地呛出一口血。
血液混合和着胃液,粘稠的、鲜红的、腥甜的……
出血的是他的咽喉,催吐的是他的胃,痛的却是他的心……
任栩这个人,仿佛有什么魔力似的,总会让他反复感到心痛。
沈沛安无从缓解这份心痛,正如他始终无法释怀,任栩强迫着和自己接吻。
这就像是一道过不去的坎,沈沛安甚至觉得自己对林彦舟不忠,自己脏了。
他打开水龙头,任由哗哗的流水倾泻而出,将吐出的殷红全部卷入下水道,随即用力并拢双手,一次次捧过清水,拼命地漱口。
林彦舟用螺丝刀撬开把手,破门而入的时候,只能看见他的领口处湿了一大片,机械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哥,别这样……”林彦舟按住他的双手,关了水龙头,心疼地抱紧了他。
沈沛安压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垂着头,眼神躲闪。
林彦舟并不愚钝,很容易就能猜出他逃避的原因,抚摸着他的脊背安慰的片刻后,用很正经的语气问他——
“哥,你听我说,如果有一天,我走在路上,突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的精神病人捅了一刀,你的第一反应,是怪我走路的时候,没有保护好自己吗?”
沈沛安摇头,这个问题逻辑不通,没有人会用这种理由去定义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林彦舟又问:“精神病人捅我的时候,我也尽力反抗了,但结果还是被对方捅了,你会怪我反抗的程度不够吗?”
沈沛安继续摇头。
他明白林彦舟想表达什么,道理他都懂,但拿来安慰自己的时候,效果总是微乎其微。
“哥,回答我——”林彦舟捧起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我也不愿意被精神病人捅,但他就是捅了我,这能怪我吗?”
沈沛安的眼睫颤了颤,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不能。”
“这就对了,你也不愿意被任栩吻,他吻你的时候,你也反抗了,这能怪你反抗得不够多吗?”
“——这不怪你,错不在你——”
“我们没必要拿别人的过错,来为难自己。”
“我宁可……”沈沛安的眼底苦涩泛滥:“宁可……他捅我一刀……”
也不希望……任栩吻他……
林彦舟笑了一下,毫不犹豫地说:“那我宁可被捅的人是……”
最后一个“我”字还没说出口,沈沛安立即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能别再举这样的例子了吗?”
他不喜欢这样的例子,就算假设也不行。
林彦舟挑了挑眉:“心疼了?”
沈沛安不置可否。
怎么能不心疼呢,这样的例子,他压根就受不住。
林彦舟吻了吻他的眉心,眼神里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抹忧郁:“那你为什么不想想,你这样,我也会心疼呢?”
沈沛安瞳孔一缩。
明明林彦舟就没有怪他,他非要怪自己,反而让对方为他感到忧心,硬生生消耗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哥,说真的,你要总是对那个场景过意不去,我也会觉得过意不去,因为——我会觉得我没有保护好你。”
对方又吻了吻他的指节,摩挲着他冰冷的指尖,一点点把自己手心的温暖传递给他。
“所以,这事就此打住,我们谁也别再想了,好吗?”
“……好。”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再想当初那个场景,也不再想任栩,把任栩从脑海里剔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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