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天。
天亮了,温暖的阳光透过树林里的密叶照射下来,经过一晚上的烘烤,几个人的衣服也都已经干了。
重耳的烧退了,看上去精神也好了些。
介之推还昏迷着。
“阿推还没醒呢?”重耳看着一群人面色各异,有些疑惑,“你们都怎么了?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狐偃在昨晚介之推昏倒以后,也帮着把他的衣服脱下架在火边烤,脱下衣服后,浸满血的大腿就露了出来。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亲眼看到伤口,四人还是震惊不已。
狐偃转头看向已经漆黑的树林,这一刻他觉得介之推伟大,同时也觉得他可怕。
凭心而论,纵然自己对重耳忠心耿耿,可他自认为自己做不到这一步。
只能凭着感觉为介之推简单清理,现在他们不仅是没有药,而是什么都没有。
也无法为介之推做更多了。
既然介之推已经做了这个事情,那么想必他也已经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狐偃只能在心里为介之推祈祷,希望他能自愈,可以早些醒来。
听到重耳的问话,并没有人敢回答他。
介之推所做的事情,他们都觉得自己都不够资格跟重耳谈起。
狐偃想,还是让介之推自己跟重耳说吧。
“他可能一时半会也醒不来,我们是等还是继续往前走,听公子的。”狐偃道。
“也发烧了吗?”重耳用手摸了摸介之推的头,感觉也还好啊。
就是这面无血色看着有些吓人,跟前些天中了波提的短刀拔出来后的状态差不多。
重耳放下手,轻轻摇了摇介之推,想将人叫醒,注意到几人看到自己的动作后欲言又止的表情,重耳觉得不对,他们在有意瞒着自己什么。
“阿舅,阿推又伤了吗?怎么伤的?”重耳看向狐偃,语气严肃。
狐偃看天看地看熄灭的火堆,就是不看重耳。
“阿舅!”
“问我作甚?!”狐偃也急了,“我不知道啊,昨天我们都顾着找地方躲雨呢,介之推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会跟我说?”
“武子?”重耳又去看魏武子。
魏武子:“我也不知道,他跟我也没什么话聊。”
重耳将目光转向贾佗和赵衰,二人摊手。
“都不告诉我,我自己看!”重耳有些气愤,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太难受了。
他握住介之推的手,闭上眼,再睁眼时,瞳孔已经一分为二,泛起了蓝色的光,通过重瞳的探索,重耳看见了昨日介之推挥剑割肉的场景。
重耳被那一幕刺激到,慌不择路地闭上了眼睛,他闭眼太快,没给重瞳收复的时间,强行关闭导致他眼睛刺痛无比。
“啊!”重耳惨叫出声,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为猛然的眼睛刺痛,还是因为看见了介之推割肉。
两行眼泪流下,划过重耳瘦削的脸。
所以昨晚喝下的肉汤,是介之推割了自己腿上的肉做成的。
重耳看着介之推苍白的脸,他想着自己何德何能啊。
“走。”
不能盲目地等下去,必须得走了,还得走快一些,要尽快为介之推找个看伤的大夫。
几个人听重耳的吩咐,用树枝和藤蔓编了一个简易的拉板,将介之推平放在拉板上,重耳将拉板的藤蔓绑在自己肩上,拖着介之推往前走了。
好在经过前些天的赶路,他们已经穿过了无人地带,越往前走,慢慢就能看见有住户居住。
沿着水源而住的人家只要没有重大的气象灾害,他们靠着自己的双手劳作,每年还是能剩下一点余粮的。
灰头土脸的几个人在第一眼能引起别人一点同情心,狐偃顺利地跟人求到了几个馍馍和小菜。
几个人终于吃到了人吃的东西,他们都不曾想过光馍馍竟会如此好吃。
给菜的农户见几人吃馍吃得热泪盈眶,觉得也甚是可怜,便让妻子又做了两个新菜。
狐偃跟农户表示了万分感谢,六分饱后也跟主人家聊起了天,才知道他们已经到了齐国的地界了。
“你们不是我们齐国人。”农户家主笃定道。“我见你们第一眼就知道了。”
狐偃有些意外,便问道:“伯伯如何得知的?”
“我们国公早年间就规定了,全国百姓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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