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与晋国交战,想必是要付出一些代价。”
“不一定非要用大伤亡的战争来解决问题啊。”施笑笑,“如果只需要死一个人就能避免,为何要陪着死那么多百姓。”
“你还用你的老办法吗?”管仲问。
“老头你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用的办法,不过管老头啊,你老了,如今的齐国如此强盛,你该放下心了,找个由头跟大王辞官吧。等我将晋国搅乱,再回来投奔你啊。”
施拒绝了管仲的挽留,他说这将是他为管仲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以后他打算带着他的笛子周游列国,等走不动了就回管仲的相府养老。
施技艺高超,很快就在晋王宫的宫廷乐队里混到了一官半职,他对此得心应手,成为宫廷乐师也没花多长时间。
然后是故意靠近骊妃,与她私通,勾结着谋害诡诸。
一切似乎都不是因施而起,但是细看下来,总在几个节点有他的影子。
他本来已经完全功成身退,诡诸死了,骊妃以及奚齐卓子都丧命,最后继位的夷吾并不是齐国的对手。
若不是二五那两个蠢东西,施都不会进牢。
不过在牢里这段时间,施反倒觉得很是清静,他过去所做的所谋的,都是要命的大事。
以至于他所爱的笙箫歌舞都是为了取悦他人,在被关押的这些时日里,才真的做到了全凭自己高兴。
施本来打算着,等等吧,等什么时候住够了,他就想个什么法子看能不能出去,这次出去之后,就回齐国找管仲,以后就再不为这些事情费心了。
或者等管仲来接自己。
他被关的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给管仲去信,若是对方上点心的话,就能猜到自己出事了,反正当年他答应过自己,他能杀掉除了齐公以外的所有人,他能救下自己。
可是,他怎么就死了啊。
施从回忆里出来,眼泪已经湿了满脸。
他取出笛子,放在嘴边,吹了一曲送行的丧乐。
阳关三和邱生对视一眼,曲中痛意流淌,他们不懂乐理却也觉得难过,想来管仲应是施颇有渊源的人,也就静静听着。
曲毕。
“阳大哥可否给碗水喝?”施放下笛子,将衣服都整理齐整,盘腿坐了下去。
阳关三想着施应该已经送别完了故去之人,应了一声赶紧取碗倒了水给施送了过去。
施喝了一半,在面前倒了一半。
而后摔了碗,捡起地上的碎碗片,用力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上了牢房的木柱子,这一幕吓坏了外边的阳关三和邱生。
以至于他俩都没能反应过来,呆愣了片刻才慌里慌张地取钥匙开牢门。
“他说他能每次都救下我的,他食言了。”
阳关三听不懂施在说什么,可看着自手腕处汩汩而流的血也慌了神,“乐师你这是……这可如何是好……邱生快想想办法啊,乐师你再坚持坚持……”
邱生跑去找狱中大夫了,阳关三手忙脚乱地用衣服裹住施的手,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啊乐师,我们哥俩不会为难你的,你这是……”
施对阳关三笑笑,而后抽出了自己的手,轻轻道:“我要去找他算账了。”
邱生带着狱中大夫赶到牢房时,施已经没了呼吸。
阳关三擦了擦眼睛,说话有些厚重的鼻音,“禀告大王吧。”
夷吾对施的死讯并不在乎,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施是谁。
不过是谁都不重要,死了就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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