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画像,颠颉点点头,“我从窗户追出去,锁定了三拨人,其中就有一个,和画像长得一样。”
“好样的。”狐偃夸道,“结果如何?”
“我在他们身后跟了许久,因为这个人挨了介之推的揍,走得并不快,所以我跟得很顺利。”颠颉面色有些奇怪,“一直跟到了我跟不了的地方。”
狐偃拧着眉,“别卖关子了。”
“他们二人进了王宫。”
狐偃很是震惊,“这个时间点,宫门早就关了,谁都不可能进得去王宫。”
“是的。”颠颉点头,“除非……”
狐偃也明白了。“除非他是曹国公。”
偷看公子洗澡的人,是色名在外的、今天想要拜访却被拒绝接见的曹国公。
“是早有耳闻曹国公后宫养了妃妾三百人,却没曾想,他连男人也不放过。”狐偃感叹道,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啥。
颠颉犹豫着,“要报告公子吗?”
狐偃也正纠结着,“你这半夜也辛苦了,先去歇息吧。这事我已经知晓,你就别管了。我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公子说说,暂时我们还在陶丘,就算是心里再有成见,也不敢在人家的地盘上太放肆。就先忍忍吧。”
“好。”
——
晋国王宫梁夫人的内宫中。
被狐阳一凳子敲出满床血的梁夫人在昏迷了两天两夜后动了动手指。
“渴…水……”人还没有完全清醒,可是身体已经透支得很严重,梁夫人在迷迷糊糊中呓语,尽可能表达自己的需求。
没有人任何人给她递水,安静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人而已。
梁夫人睁开了眼睛,只能看见模糊一片,她等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看清这个世界。
乱糟糟的头发和凝固的血液连成一片,在梁夫人撑着坐起身时,还带起身下的薄床单紧紧贴在她的后脑上。
撕扯得头皮都疼。
梁夫人已经顾不得疼了,她干裂的嘴唇迫切需要沾点水。
她想翻身下床,无奈虚脱的身体疲软无力,整个人从床上摔倒在地。
站不起身,她只好靠着手一点点往外爬。
不知道昏了多久,但是门外的院墙下应该有夷吾派人每天送的一碗水。
梁夫人爬出了门外,看到院子里果然放得有碗,还是四个。
两个馍馍,两碗水。
看来自己已经昏了两天了。
梁夫人爬到食物面前,馍馍上爬满了蚂蚁,被蚂蚁吃得已经看不出完整的样子,水碗里飘着一片枯树叶,碗底还有黑色的渣滓沉淀物。
根本就顾不得脏不脏虫不虫了,梁夫人将水上的树叶捡出来丢掉,抱着水碗就大口大口的灌进嘴里。
两碗水都喝光了,梁夫人才觉得稍微好了一点,她看着蚂蚁爬动的馍馍,神色漠然地拿了起来,将蚂蚁都拍掉,而后将馍馍塞进了嘴里,没有知觉般嚼动着。
其实活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虽然还能在夷吾面前镇定自若,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可是他带来的每一个消息都对自己打击甚重。
梁国被灭,妾和圉身在秦国受尽侮辱和苦楚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夷吾治好了无后的病,他总会生出别的儿子,自己的计划全都失败了。
被关在这个鬼地方,过着连狗不如的生活,所有人都将自己视为仇敌,谁都可以随意欺辱和践踏自己。
这样的日子,跟死了有什么两样。
不,不能死。
梁夫人的手攥紧,夷吾那个最该死的畜生都还没死,自己看不到他凄惨的样子,怎么甘心就这样死去。
如果现在自己死了,不就正好如了夷吾的意了吗。
偏要活着,活得好好的。梁夫人将馍馍嚼得狠厉,仿佛嚼的是夷吾的脑子,她在心里恨恨地想着,我反倒要看看,夷吾如此凉薄绝情,最后会有个什么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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